閩越省,嘉禾嶼市。
李伴峰原本打算去調查計程車司機,沒想到那位計程車司機失聯了。
他原本就沒家人,把手機往家裡一扔,根本沒人找得到他。
最重要的線索就這麽中斷了,李伴峰隻能帶人到嘉禾嶼市去調查生還者外賣員伍念平,前年年底去了葫蘆村,去年年初成功生還。
「我跟你們講,這件事真的很扯,我失蹤的時候沒人管的,我自己跑回來了,你們又來問東問西,
我跟你們講過了,那就是個村子,什麽都沒有,我就在那裡閒逛幾天,
然後偷偷溜出來了,
我講的就是實話,你們還不信,以為我跟你們咧唬爛,我騙你們做什麽?你們這不是莫名其妙嗎?」
湯圓很有耐心:「伍先生,你能不能明確一下,什麽都沒有,是什麽意思?」
「沒有就是沒有嘛,這有什麽好講的?」
「你在葫蘆村待了將近一個月,總得有東西吃,總得有地方住吧。』
「這些我都記不住了,不是給我看了醫生嗎?不是說我有什麽心理創傷嗎?」
正說話間,伍念平的兒子突然哭了起來。
他的兒子有自閉症,老婆的精神狀況也不是太好。
「阿平啊,」老婆著伍念平的手臂,「都啥米人呀,我足驚嘞。」
伍念平安慰了老婆兩句,看著眾人道:「你們還要問什麽?我老婆兒子都被你們嚇壞了!」
李伴峰看了看伍念平的住宅環境,房子很小,一室一廳,空間很緊張。
嘉禾嶼市的房子很貴,價錢最高的時候和越州有的一比,伍念平之前送外賣,而今開網約車,帶著妻兒過日子,確實不容易。
走到樓道裡,還能清楚的聽見孩子的哭喊聲,孩子的哭聲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這娘倆的精神問題都很嚴重,李伴峰對這類疾病做過研究,就當前的醫學水平,這兩人的病情很難好轉,大概率會越來越重。
燈泡搖搖頭道:「真不知道這人怎麽扛下來的,換成是我,早就崩潰了!」
湯圓看了看資料:「伍念平失蹤的那段時間,他們娘倆沒出過房間,能吃的東西都吃了,他們差點餓死在家裡,還好他從葫蘆村裡逃出來了。」
李伴峰帶著眾人去了第二個生還者家裡,這名生還者叫鄧雲梅,是女性。
所有人都很好奇,女性為什麽會誤入葫蘆村。
鄧雲梅覺得這事兒沒什麽稀奇的:「女的咋兒了?人姐兒幾個長得漂亮,我還就不興多看兩眼?」
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她在嘉禾嶼市工作,也是前年年底進了葫蘆村,
除夕當夜才回來。
燈泡直接問:「鄧女士,你的取向是不是有點特殊?」
鄧雲梅生氣了:「啥叫特殊啊?我揍是看看能咋兒了?人家長得好看,
衣裳穿得也帶勁,我就過去問問,這衣裳哪兒買的,
人家說帶我去看看,我也沒想到,直接給我弄村裡去了!我說來這揍啥呀?人家也沒搭理我我就在村子裡待幾天,然後就回來了,去年的時候,我不都把這事兒說了好幾遍麽?你們還問啥呀?還想咋兒的啊?」
「你在村子裡的吃住是怎麽解決的?」
「好像是打點零工吧,挺多事兒我都記不住了,反正乾點活,就有口吃的,吃飽了,找地方就睡唄!這有啥好問的?」
臥室裡傳來一陣咳嗽聲,鄧雲梅起身道:「行了,我姐該換床單兒了,
你們也彆問我了,我知道的揍這些了!」
湯圓搜集了鄧雲梅的相關資料,十年前,鄧雲梅的姐姐因為感情糾葛,
被男朋友打成重傷,至今生活不能自理,這麽多年,都靠鄧雲梅照顧。
回到酒店,湯圓歎口氣道:「七爺,我都說了這些生還者提供不了有價值的信息,你就是不信我。」
李伴峰搖搖頭:「有用,這次得到的信息都非常有用。」
湯圓和燈泡麵麵相,中二在旁邊頻頻點頭。
明星很好奇:「你聽懂李局的意思了?」
中二微笑的看著明星:「聽懂了,但我就不告訴你!」
李伴峰打電話給申敬業:「小申,那名計程車司機找到了麽?」
申敬業表示他全力去找了,至今還沒下落。
李伴峰還想繼續找生還者了解情況,申敬業那邊等不及了:「李局,差不多該回來了,麗雲區那邊又有徵兆,估計葫蘆村要在那邊開張。」
「這東西還有徵兆?」
「有,挺明顯的,你回來看看吧!」
李伴峰帶人回了越州,申敬業直接派車把李伴峰接到了麗雲區。
在一家美容院門前,申敬業和李伴峰一起站在美容院門口,往裡看。
李伴峰捏捏下巴,低頭問道:「咱就在這看著,是不是有點丟人?」
「不丟人,辦案的事情,哪能丟人麽—————」申敬業也有點掛不住,「隻要一直盯著門口,一會就會有變化。」
等了十幾分鐘,美容院的門口突然閃爍了一下,就像被照相機的閃光燈照了一下。
光芒之中,李伴峰看見兩名身段絕美,長相俊俏的女子,在門口靜靜望著他。
「看到了吧,」申敬業對李伴峰道,「街邊的攝像頭隻能拍到閃光,但閃光之後,類似幻覺的畫麵,隻有親曆者才能看到,
按照當前的推測,這應該是暗能量爆發之前,造成的電磁乾擾,也就是說,這裡很可能會是葫蘆村的下一個入口的出現地點,
等道入口正式出現,這兩個女子停留的時間會更長,短則幾十秒,長則幾分鐘,她們會想辦法把受害人引進葫蘆村,
我已經通知相關部門讓美容院停業,還派了錐子在這裡看守,一旦出現狀況,就把這條道路封了,絕對不會讓過往路人進入葫蘆村。」
回到隨身居,李伴峰問老爺子:「看見剛才那美容院了麽?那裡就是葫蘆村的入口。」
「看見了,我沒聽說過葫蘆村,但這個入口做的有兩把刷子,
你要是想進去走走,我也正好跟你進去研究研究,等研究差不多了,我應該能把你帶出來。」
「行啊,等過兩天入口正式出現了,我找個機會進去看看。」
三天之後,美容院門口的「閃光現象」消失了。
沒有路人進入葫蘆村。
但錐子失蹤了。
申敬業坐在李七辦公室裡,抽著煙,喝著茶水,努力平複著自己情緒。
他嗓子啞了,說話很吃力:「李局,你說我多麽信任錐子?我剛剛給他升了分隊長,他就給我弄出這麽檔子事兒!暗星局自己人進了葫蘆村,這事兒讓我怎麽交代?」
李伴峰道:「錐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他沒媳婦兒,沒孩子,父母也沒了,光杆兒一個,上次體檢,他壯的跟頭牛似的,能遇到什麽事兒?」
申敬業控製不住情緒,一想起錐子他就生氣,話說一半,電話響了,玉珠區又出現了不明閃光。
申敬業心裡著急:「這次讓誰去盯著合適?」
李伴峰道:「我去吧。」
「說笑話呢,」申敬業擺擺手,「這種雜活哪能讓你做?」
「換彆人也不合適,誰能有我這樣的定力,你先安排一下,差不多了,
我就過去盯著。」
李七願意幫忙,申敬業自然高興。
這次的閃光出現在了電影院門口,李伴峰帶著湯圓丶蜜餞丶中二丶燈泡和明星在電影院門前值班。
這工作挺辛苦,為了保證工作效率,李伴峰給大家做了分工,
上午,明星負責監視,湯圓和中二負責配合。
下午,明星負責監視,蜜餞和燈泡負責配合。
晚上,明星負責監視,李伴峰親自配合。
到了晚上,明星強打著精神,繼續在電影院門前觀察,
他知道李局有點針對他,在之前幾次任務當中,他的表現確實不好。
但他原本就和其他的隊員不一樣,他不需要獲得李局的認可,在暗星局上邊,還有更高層次的人物照應著他。
隻是現在狀況變了,那位高層人物成了通緝犯,他自己身上也有些問題隨時可能暴露出來。
現在的情況對他來說非常不利,在這種情況下,隻能選擇忍耐。
早上七點半,熬了整整一夜的明星實在睜不開眼晴,馬上就要睡著了。
眼前忽然閃現出一道光芒,一條泥土和石子鋪就的小路,從影院門口,
向裡不斷延伸。
小路兩旁好像有農田,遠處好像還有房屋,這房屋的身段,肥瘦相宜,
可真好啊··—·
等等,這不是房屋的身段,這是姑娘的身段。
有兩名女子沿著小路走了過來,麵帶笑容,看向了對麵的明星。
明星正在從半夢狀態過程中慢慢清醒過來,這影院不都停業了麽?連這條路都給封了,這兩個美女從哪來的?
這兩個美女的身材,好像是-—-從葫蘆村來的!
明星徹底清醒了,趕緊喊人:「李局,李局————」
他剛喊了兩聲,一陣寒風從臉上吹過,剛才看到的小路丶農田和漂亮姑娘,都沒了。
幻覺?
做夢了?
估計是因為這兩天自己實在太疲憊了。
明星揉揉眼睛,坐回到椅子上,繼續監視電影院。
剛才的情況要不要向李局彙報?
那麽真實的場景,感覺不像是做夢。
明星打開了對講機:「李局,我剛才好像發現了一些異常-—---李局,您聽到了麽?」
「我姓李,叫李局,剛才那個人是我朋友。」村路上,李伴峰和兩名女子正在解釋自己的來曆。
這兩名女子,一個叫阿芸,一個叫阿依。
她們都保持了葫蘆村美女的共同特點,腰上大,腰下更大,唯有腰部非常的苗條。
阿芸的臉頰飽滿白皙,她掐著腰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往我們村子裡闖?」
李伴峰道:「你們站在門口,不就是請彆人進村的麽?」
阿依的臉頰稍微有點瘦削,她也掐著腰:「我們是要找真正需要進村子裡的人,又不是說要找你。」
李伴峰很真誠的說道:「我是很需要進村子的!」
阿芸哼了一聲:「胡說八道,村長都沒說要找你!」
李伴峰搖頭道:「那是村長沒有明說,他暗示你們過來找我,我是最需要進村子的人。」
阿依不相信:「你有什麽證據麽?」
李伴峰點頭道:「有證據的,你們不用請我,我自己就進來了,這不就證明我很需要進村子麽?」
阿芸和阿依很有敵意的看了李伴峰一眼,兩個人湊在一起,認真商量了幾分鐘。
李伴峰用牽絲耳環認真聽了聽她們商量的內容,這兩個姑娘從村子的大局丶村長的眼光和未來的發展三個方麵進行探討,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
「反正都得帶回去一個人,就他吧。」
三個人一並往村子裡走,已經到了冬季,稻田裡一片青翠,莊稼長勢正好,這裡肯定有耕修的手段。
玉米地裡鑽出來一個小夥子,皮膚黑,身體修長,肌肉的線條就跟雕塑一樣,勻稱結實,還帶著漂亮的棱角。
小夥子衝著兩個姑娘扔來了兩株玉米:「嘗一嘗呀,早熟了半個月,好甜的,哈哈哈!」
兩個姑娘用嘴撕開了玉米皮,對著生玉米棒子,一口啃了下去。
啃過之後,兩人衝著小夥子笑道:「甜呀!真的甜呀,哈哈哈!」
說完之間,兩人把兩根生玉米棒子都吃完了,又朝著小夥子要了兩根。
李伴峰看著三人,皺眉問道:「你們怎麽瘋瘋癲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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