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確實挺好的,不僅活蹦亂跳,還重新操著他的葫蘆在天上瞎轉。
可巧,岑雙這邊剛想起他,下一刻,身後便傳來對方驚喜的聲音:“賢弟!清音!我可算見著你們了!!”
回頭一看,正見對方騎在葫蘆上向他們招手。
岑雙站起身時,麵上的笑又恢複成了以往模樣,手本來習慣性要往袖子裡放,卻在觸及濕透的衣袖時微微一頓,雙手便垂了下去。
那邊的江笑還在感慨:“可教我好找!可真是難找!我在這裡,從天明尋到天暗,從那頭尋至這頭,一個人影都沒見著,險些還以為你們都出事了,嚇慘我,本來都打算去找織霞將軍幫忙,可歎我現下連她也尋不到了……還好讓我在這裡見到了你們!”
岑雙注意到他話中之人,詢問道:“賢侄遇上織霞將軍了?”
“是矣,若不是她,估摸著我早就喂海妖了,”江笑道,“那時候寶葫蘆突然失靈,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掉入了深海,再想遊上來時,已經掙不掉那層束縛了,原本以為吾命休矣,誰料那麼巧撞上了廵海的織霞將軍!
“將軍人美心善,不僅將我拉出天冥海,還助我重新登上寶葫蘆,因著還要尋人,將軍那邊也要繼續廵海,我與她道了謝後,便分彆了。”
岑雙聽罷,道:“我一直掛念著你,擔憂你在海中遇險,還好賢侄福星高照,吉人自有天相。”
江笑很是感動,道:“讓賢弟擔憂了,這次是真的運氣好,否則我可就見不到阿芪還有賢弟你了——說起來,賢弟,你與清音可有看見阿芪與遊小姐?”
岑雙自然沒有看見,另一邊的清音也道:“在落水的那一刻,我便與他們分開了。”
由於清音沒說他是怎麼落海的,所以江笑便以為他也遭受了海妖襲擊,出了意外,隻是剛好與岑雙撞上,兩人才結伴漂流海上。
但如此一來,另外兩人的安危便成了江笑最擔心之事,也讓他止不住一連歎息了好幾聲,隱有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的自責之意。
見他如此,岑雙在一旁提醒道:“賢侄,你可用訊靈聯係過紅芪上仙了?”
江笑一拍腦門,道:“我又忘了!”
岑雙:“……”
清音:“……”
那廂終於想起自己還能用訊靈傳音的江笑,當即便在葫蘆上掐起了法訣,因著他習慣性與紅芪用密語傳音的方式,所以岑雙與清音聽不到紅芪上仙那邊動靜,隻能看到江笑的神色時喜時憂,聲音時大時小: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什麼?你們被海妖追了一路?!”
“啊,是織霞將軍及時趕到,趕走了海妖?”
“我沒事,也是織霞將軍救了我,之後我便一直在尋找你們……”
……
他二人傳音起來,旁若無人便也罷了,還沒完沒了,若非那邊的織霞將軍提醒,隻怕他們能這樣乾聊到天明。
隻不過,就算他們想起還
要會合,但因著身處茫茫海麵,天冥海上又無海島,沒有參照物的他們說起彼此位置,那是支吾個半響都沒說明白,最後還是織霞將軍命座下鮫人海衛過來領路,才將他們帶過去。
過去之前,江笑終於注意到他們兩個一身衣物還在滴水的情況,便嘗試著用法術為他們烘乾,隻可惜外來仙人的法力對天冥海水無效,任江笑圍著他二人丟了半響法術,累得氣喘籲籲,最後還是海衛過來,才將岑雙與清音身上的海水引回天冥海。
也是即將離開,江笑才注意到他們腳下踩著的竹筏,正奇怪這竹筏從何而來,又如何在一根鴻毛沾上天冥海水都得沉下去的前提,還能做到這麼長時間門漂在海麵上的,便見清音仙君禦劍帶岑雙離開後,那排竹筏驟然亮起了在夜間門十分顯眼的熒光。
熒光之後,竹筏不見蹤影,隻有一截瑩白的小骨頭出現在海麵上,茫然漂了一會兒,又在海水中打了個滾,才飛起來,鳥兒一樣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便跳到了清音身上,熟練地鑽進了清音袖子裡。
江笑瞪著眼看著清音的袖子,乾巴巴道:“小仙骨……竹筏……賢侄,這是怎麼回事?”
岑雙袖中的指尖重新敲起了手背,就像剛剛那個悄然施法喚醒仙骨靈性之人不是他一樣。他笑眯眯道:“我也不知,之前我與清音浮出海麵,這骨頭便自己跳了出來,化成了一排竹筏,它如此主動,我便卻之不恭了。”
江笑道:“它……有這麼乖麼?”
這麼懷疑仙生了一會兒,江笑突然“啊”了下,驚奇道:“小仙骨有如此本事,莫非當真是某位先天仙人的仙骨?我此前可從未見過在天劫中淬煉出的仙骨能如此聰慧,隻擁有靈性便能學會變化之術,唯有先天仙人的伴生仙骨,承古神守護後人意誌,讓先天仙人生而不凡,也因為有它們,四大遺族才如此威名赫赫,所以它們擁有一些尋常仙骨沒有的能力,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是先天仙人的伴生仙骨,還能漂浮在天冥海上而不沉沒,莫非,這是某位鮫人的骨頭?——小兄弟,你方才也瞧見了那截化成竹筏仙骨,不知你可能確認它的身份?”
江笑所問之人,便是前來為他們引路的海衛。
海衛道:“不能,但肯定不是鮫人的。”
聽到這裡,不知江笑想到了什麼,麵上更加驚奇,再度看向清音的袖子,眼神直勾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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