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交談之際,仙台那邊的挑戰已經進展得如火如荼,在一連數人登上第一仙台,但又無一例外被打下來後,大多數仙人便逐漸歇了爭奪那三條提示的心思,轉而將目標瞄準到餘下幾座仙台上。
因著在大部分仙人心中,梅雪宮那位小王爺的實力與岑雙持平或者略高於岑雙——畢竟容小王爺可是得天獨厚的先天仙人,還是被狐神佩劍認可的天狐之後,更是諸天仙人心照不宣的新仙代第一人,並不是岑雙這樣的野路子能比擬的,即使對方在第一場對決中遙遙領先,可人間到底是妖皇的主場,容小王爺落後於他,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有岑雙這樣輕易將同齡仙人打敗的例子擺在前方,在心中將二人畫等號的大部分仙人並不會自討苦吃,故而,他們在放棄第一仙台時,順帶連第二仙台都不再看上一眼,一時之間,與其他仙台相比,這兩座仙台便顯得格外冷清。
但這樣的冷清並沒有持續特彆長時間。
因為在大部分人之外,還有一小部分不信邪的仙人,這些仙人究竟是覺得容儀比不過岑雙所以覺得自己有機會拿下第二,還是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那個遠比容儀岑雙之流厲害,不得而知,總之,在其他仙台上的仙人開始出現更替後,便有一位仙人飛上了容儀所在的第二仙台。
可他剛飛上去,就覺得這仙台上好似站了無數個人一樣,道道視線從四麵八方投注而來,直教他脊背發涼,可定睛一看,身前分明隻站了容儀一個,且這位狐王還是雙手抱臂閉目養神的狀態,既是閉目養神,如何會看他?
前來挑戰的仙人按下心頭的不詳之感,合手便要見禮,可就在他拱手向前之際,設於仙台周近的法陣竟猛地震動起來。
刹那之間,空中好似伸出了無數雙隱形的手,那仙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覺後腰一涼,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痛疼之感。
仙人忍痛回頭一看,見得一道虛無黑影不知何時立在他後方,且那黑影手中,還持著一把同樣虛無的黑劍,劍尖已經紮入了他的身體!
這容小王爺,竟跟妖皇一樣不講武德!
仙人反應過來後,心頭怒罵一聲,當即便要回擊,可無形之中,似有無數雙手卻將他按在原地,教他動彈不得,隻能看著身前那人睜開雙眼,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紮著高馬尾的少年滿臉輕蔑地走近對方,傲慢到不屑多看此人一眼,哼了聲“不自量力”後,抬腿便將對方踹了下去,隨後舉目掃了一眼嗡鳴聲漸歇的法陣,眼中似有不滿,又像是挑釁,最終化作一句:“要不是有這些東西護你性命,就憑你也接得住孤一劍?”
這句之後,不知他突然想到什麼,隱有驕矜自得之色,抱臂的手也放了下來,若無其事地按壓著脖子,頭便順著這個力道“自然”地轉了轉,好巧不巧地轉到了第一仙台所在的方向。
他目光隨意,卻暗含著少年沒有察覺但無法隱藏的期待,斜著眼睛向台上之人看去——容儀按壓脖子的動作從急到緩,
漸漸停下。()
本該注視著他的人並沒有看他,本該且驚且慕的目光也不知落在何方,自己一招便將挑釁之人打敗的舉動,在那醜八怪眼裡仿佛不值一提,他就好像從沒關注過自己一樣,也不知那雙長在腦門上的蛇眼在往雲台上瞄什麼……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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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儀若有所覺,也抬起頭,順著對方的視線探究般往雲台看去。隻一眼,便教他瞧見了那個正與岑雙對視之人。
雖然,事實上,並沒有誰能確定那兩人是否在對視,岑雙的目光不一定落在那個白發仙官身上,後者被一條白綾蒙了眼睛,更不能確定他在看哪裡,可能在發呆也說不定,但在心頭火起的某小王爺眼中,隻要他們一個昂首一個垂眸,莫說是否在對視,隻怕要無媒苟合了!
他甚至有些惡毒地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在那裡眉來眼去,真是不知廉恥,就這種不知廉恥的醜八怪,誰能忍受,誰會接受,脫光了送到他榻上他都不要!他不要的東西,誰還會沒眼色地撿回去?也就隻有瞎子了。
所以他們一個瞎子,一個醜八怪,倒也是絕配。
容儀這樣想著,手緩緩放了下來,臉上也隨之綻出一雙淺淺梨渦,看著倒是天真可愛,滿是少年之氣——若是不看他那一雙陰鷙凶狠得可以殺人的眼睛的話。
就在如此情形之下,這位從來任性的容小王爺,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任性舉動。
他將之前那個被他捅了一劍,又被他踹下仙台的仙人,一把拽了上來。
那位仙人也是可憐,原本被黑影按著往下丟已經不想掙紮了,也放棄了掙脫黑影飛回仙台的想法,可就在他快要落地之際,又被那道黑影反手擒住,不受控地朝仙台飛去,接著重重摔在仙台之上,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還有點懵,一雙黑色錦靴便出現在他眼前。
黑靴主人一腳踢在他肩上,讓他不得不逆著光看向對方,他現在頭疼腰疼肚子疼,看得並不是很清楚,隻能看到對方隱約是笑著的,卻有些陰冷,很是瘮人,又聽得對方道:“從現在起,你我交換身份,你守著這座仙台,孤去挑戰仙台之主。”
那仙人:“……啥?”
容儀卻不再理會於他,轉頭麵向第一仙台——那個原本不知在看哪裡的人,終於被他的舉動吸引,揉了揉手腕,朝他看了過來。
在這刹那,醜八怪的眼裡似乎隻有他了。
容儀心中有些莫名的滿足,可又對此很是排斥,他不願深想自己在排斥什麼,當然,就算他深想也隻會給自己找一堆奇怪理由,且對那理由深信不疑。
就如眼下,他就覺得自己純粹是看對方不爽,既不爽他肖想自己看上的人,也不爽對方搶了本該屬於他的位置,最不爽的,還得是對方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以及因那態度而生出的一係列困惑。
他承認這半妖有點本事,可他到底在自己麵前傲些什麼?
等自己將他打敗,讓他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第一人,他還輕慢得起來麼?
如果徹底將他踩在腳下,能否
() 窺見他的真實想法?
這些念頭隻在容儀的腦海裡打轉,旁的仙人自然看不出來,可他們卻能看到容儀將那位仙人抓回來的奇怪舉動,以及與對方簡單說了句話後便轉身邁步的怪異行徑,而對方邁步的方向,還是第一仙台上的……妖皇?
一時之間,困惑、不安、驚訝、看戲……種種情緒彌漫在眾仙之間,連一直未曾發話的靈宣殿主,都忍不住在上方問道:“容小王爺,你又想做什麼?這可是仙道大會。”
容儀停下腳步,與他對視一眼,道:“靈宣殿主不必如此提醒,孤當然知道這是仙道大會,所以呢,仙道大會的規矩裡,有說不讓攻守兩方交換身份麼?”
上方的淩宣陷入沉默。
因為在不落仙台中,還真沒有一條這樣的規矩,而他們在設立規則之初,也確實沒有想到,哪裡會有仙人這麼輕易放棄自己辛苦得來的仙台之位,和挑戰者交換身份的,圖什麼?
靈宣殿主想不通,諸天仙人也想不通,連某位小王爺自己都想不通。
但容小王爺並不需要想通,因為他行事隨心隨性,就有人給他收拾爛攤子,所以他也不多想,見上方的淩宣不再說話後,起先的那點不自然很快消失,變得無所謂起來,哼笑一聲,人便到了第一仙台。
淩宣在看到這一幕後,下意識往雲閣的方向看了一眼。但無論他如何看,那上方始終沒有任何指示,教他心中不安更甚,卻又不好不顧規矩直接叫停,一邊想著“梅雪宮那位也在上麵,隻怕陛下也不好交代什麼”,一邊又擔憂地看向岑雙。
要是正常情況,淩宣自然不會如此擔憂,可岑雙眼下分明是被那些混入仙道大會的邪物盯上了,所以才會在半路遭遇伏擊,弄得這般狼狽,就他眼下狀態,能不能打過容儀都不好說,即使打過了,傷勢必然加重,屆時那些叛徒再對他出手,可如何是好?
不過,若那些叛徒真敢在容儀之後渾水摸魚,他們倒也能根據這些人的身份,挨個查上一查,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本來最初找上岑雙,就是為了……淩宣猝然一驚,將心中想法按停之際,再度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所以陛下,您該不會也是想著機會難得,欲對岑雙受傷一事加以利用,引出部分與邪物勾結的叛徒,才沒有叫停?
此時的雲閣,正將各個仙台的情形一一呈現,諸位環坐雲閣上席的貴客,也能將下方仙人的狀態看得分明,隻不過,此刻的他們忙著商議正事,並無閒心對下方仙人投注太多視線。
“既然各位都認為妖皇遇襲一事乃是意外,與各宮仙人無關,那麼便暫且將之看作意外,但這樣的意外,有一卻不能有二,否則即使我等認為清者自清,也擋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語,若‘有仙人惡意謀害仙雲第一’的流言被人惡意傳開,整個天上、各大宮殿的清譽都將毀於一旦!”
這位宮主說完之後,其餘宮主紛紛附和,最後齊刷刷看向前方始終不曾表態的三大宮闕之主。
端坐左上方的太子錦玥揮了揮手,示意仙侍過來
將果核帶走,自己則倒了一杯仙露放在抖個不停的小鳥兒身前,極儘溫柔地揉了揉鳥兒的小腦袋,這才將頭抬起,對上那一雙雙因好奇而不斷往這邊看的眼眸。()
錦玥太子天生一副笑顏,即使麵無表情都顯得脈脈含情,是以旁人很難分辨出他的真實情緒,隻能通過他的話語揣測一二,此刻,便聽得他慢聲道:“不想再生意外,並非難事,待不落仙台結束之後,讓那八位仙人留在天宮,再將八仙擷彩提前兩日,前者可有效保護八位仙人的安全,後者也可打惡意阻撓者一個措手不及,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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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宮主自是沒有意見,那些原本就簇擁仙羽宮的勢力,更是抓緊時機將錦玥太子誇了又誇,直誇得錦玥太子屈指敲了敲桌,才意猶未儘地歇嘴。
錦玥看起來並沒有太將那些宮主的恭維聽進去,是以神情並沒有顯著變化,隻微微側頭,往中間看去,詢問道:“天帝陛下覺得呢?”
天帝目視下方,注視著雲閣中央所呈現出的仙台影像,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