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你的劍法怎麼樣啊?】

薛沉:【不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真沒什麼需要我親自出手的機會。】

唯一一次出手,就是抓那個吹笛子的人。

薛沉不清楚那個人的武功是什麼水平,但是他知道,原著中沒提過那個人的名字,有很大概率隻有二流水平,比普通的嘍囉稍強一些。

薛沉的真實水平,應該比二流強一些,具體有多強,那就不知道了。

西門吹雪:“難怪我從未聽說過你會用劍。”

係統:【他沒聽說過的人多著呢……以後西門吹雪會懷疑你和馬甲之間的關係嗎?】

“我的劍法微末,算不得會用劍。能得到你的青睞,已經出乎我的意料。”薛沉,【彆的馬甲未必會和西門吹雪有交集。這些人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我跟馬甲都是同一個人,最多會腦補成幽靈山莊或者無名島那樣。】

係統:【……】

你比你弟也沒好到哪裡去。

西門吹雪:“你練劍的心很誠。”

係統:【……】

薛沉:“我並未將太多心思放在用劍上,不過是隨便學了幾l招而已。”

西門吹雪:“可你還是來了。”

薛沉:“我答應過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

西門吹雪頷首:“你很好。”

係統:【……】

薛沉:“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純粹的人,倘若早些與你相識,日子應該會過得很有趣。”

係統:【……他是你的什麼玩具嗎?】

薛沉:【拜托,我對西門吹雪多麼客氣,怎麼可能把他當玩具?】

係統:【那大綿?】

薛沉:【大綿說的都是事實,早晚都會被他知道的。與其讓西門吹雪嫌棄我,不如我主動去膈應他。而且你看,結果不是很好嗎?強行壓製住西門吹雪,給他帶來劍道上的衝擊,他就算很討厭那樣的行為,也沒有因此跟我絕交。】

係統:【有道理啊。】

薛沉:【所以不是玩具啦,最多隻是利用他而已。】

係統:【……】

薛沉:【他又沒什麼損失。】

係統:【……】不,他損失了尊嚴。

西門吹雪和薛沉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天色黑了下來。

薛沉千裡迢迢從京城趕來,在燕北人生地不熟,下人們提前定下了客棧的房間,隻是出門在外,總也比不上家裡,西門吹雪便邀請了薛沉在萬梅山莊留宿。

西門吹雪給薛沉準備的客房在最南邊,離著後山不算遠。

隨從們把一些日用品搬過去,院子裡人來人往,薛沉便出去轉了轉。

萬梅山莊很大,山莊裡麵也有不少梅樹,跟山上的梅花看起來差不多,應該是莊子建成後,特意保留下來的。

整個莊子與山林融為一體,看近處還不覺得有什麼,往遠處看,叢叢簇簇全都是白梅

,猶如一片花海,十分壯麗可觀。()

薛沉眺望著遠處:【難怪西門吹雪的心境如此孤寂,莊子裡太幽靜了,偶爾過來散心還好,住久了肯定會有一種脫離世外的感覺,社交需求得不到滿足,難免會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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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不懂。】

薛沉:【就像你被關進小黑屋裡那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係統:【懂了!可是西門吹雪有其他選擇,他可以主動走出去,為什麼要為難自己呢?】

薛沉:【見到其他的人容易,與人交流也容易,交流地愉快卻很難。就像牛肉湯和沙曼一樣,她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牛肉湯務實能乾,沙曼聰慧自尊,需求不一樣,對當下處境的理解也不一樣,話不投機半句多,一開口就要吵起來。

【西門吹雪的精神世界,應該就像這片梅花林一樣,容不下半點世俗之物。如果有人跟他談生意,談山莊的管理,他肯定不會回答,因為他無話可說。如果跟他談論劍法,他可以連續說好幾l天。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幾l個人能這樣跟他論劍?就算可以論劍,在其他方麵也可能有衝突,大綿就把他氣了個半死。】

係統:【冒昧地問一句,你是為了氣死他,才把他分析這麼透徹的嗎?】

薛沉:【惡毒的係統看什麼都惡毒。】

係統:【……】

薛沉在山裡發了會兒呆,回過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星空很亮,山裡下起了小雪,簌簌落下,與白梅融為一體,遠處的山林裡煙霧繚繞,星光映照在地麵上,視線比平時更加清晰。

係統:【好漂亮。】

薛沉拍掉身上的落雪,現在的氣溫不算低,雪花落下來就化掉了,他的衣服有些潮濕,即便有內力護體,也覺得冷極了。

薛沉吸了吸鼻子:【我好像感冒了。】

係統:【你快回去吧,彆在這吹風了。】

薛沉:【很糾結,現在回去就崩人設了,可要是不回去,我弟的內力很強,應該已經達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不可能凍感冒,還是會崩人設。】

係統:【?】

薛沉:【我弟是路癡。】

係統:【……】

係統:【你故意的吧?】

薛沉:【對。】

宮九的親信,很多都是太平王府的人,對自己這個大公子懷有好感,也有一定的忠誠,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甚至還可能幫忙隱瞞。

薛沉不必直接言明,隻要透露出一點破綻,他們自然想到很多東西,正好把那些可能會到處亂講的沒腦子的人給過濾篩選掉。

薛沉和宮九身份互換,宮九那邊絕對不會不知道。

這些人不清楚其中的內情,大概會以為,薛沉這麼做,宮九也是讚同的。

甚至有可能會懷疑,以往的“宮九”,也是由兩個人輪流扮演的。

係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薛沉:【當

() 然是為了減輕他的罪名,以後暴露的時候,不至於罄竹難書。我現在感冒,全都是因為他,再給他記一筆賬,回去找機會教訓他。】

係統:【……】

薛沉轉身,沿著下山的路往回走。

他走到一半,遇到了一襲白衣的西門吹雪。

薛沉:“在賞雪?”

他的鼻子有點堵了,說話也帶著鼻音。

西門吹雪眉頭微蹙:“在找你。”

薛沉:“我在賞雪,這裡的雪景很好。”

西門吹雪:“凡事要懂得節製,不可貪心。”

薛沉:“難得看到這樣的景色,情難自禁,忍不住駐足停留。”

西門吹雪理解地點了點頭,如果他偶然間接觸到了高深的劍法,怕是也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隻是太平王世子的身體是否太差了些?

西門吹雪的懷疑轉瞬即逝,並未在這個問題上想太多。

他帶著薛沉下山,發現薛沉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後,有幾l次他想讓出道路來,和薛沉並肩而行,薛沉也是默不作聲地退後一段距離,比他稍慢一些。

起初西門吹雪還以為,太平王世子的身份尊貴,習慣處於尊位,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妥。

西門吹雪:“你不認識路?”

薛沉:“嗯。”

西門吹雪:“沿著此路徑直向前,就能回到山莊。”

薛沉:“好。”

他答應得好好的,腳步卻仍然落後一些,不肯與西門吹雪比肩。

這樣的站位交談起來有些彆扭,西門吹雪放棄了談話的想法,專注地給他帶路。

回到山莊後,小雪已經停了,借著燈籠的火光,西門吹雪發現薛沉的臉頰有些紅,他以為是燭光映照的,並未多想:“我送你回住處。”

薛沉:“好。”

西門吹雪:“你離開許久,那些下人們,似乎沒有去尋你的意思。”

他說的是太平王府的那些隨從,宮九的親信。

主人失蹤,下人們無動於衷,實在說不過去。

薛沉解釋道:“因為我喜歡發呆,有時會在一處坐二四日,他們已經習慣了我這樣,不會因為我消失不見而大驚小怪。”

西門吹雪:“若我不去尋你,你也會在後山呆坐幾l日?”

薛沉:“或許。”

西門吹雪:“你應該學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係統:【西門吹雪好像男媽媽哦。】

薛沉:【畢竟醫者父母心。】

係統:【他也不是普通的醫者啊。】

薛沉:【所以他隻關心我和大綿。除了我們,就算是陸小鳳像個猴子似的在後山跑來跑去,西門吹雪絕對一句話都不會說。】

係統:【是因為你已經把他PUA了嗎?】

薛沉:【哪裡PUA了!我這是很正常地在與他相交好嗎?甚至我已經把感冒的一麵擺在他的麵前了,隻要他多

多留心,就能發現我的真實身份,還不夠有誠意嗎?】

係統:【你感冒的一麵也沒法隱藏啊。】

薛沉:【但是我有很多種方法遮掩過去,比如直接告訴他,我弟的內功與眾不同,我想以後我弟跟他相交,絕對不會拆穿我的。】

係統:【……】

薛沉:【西門吹雪是見不得有天賦的劍客,平白浪費自己擁有的資源,包括身體、精力這些。他自己就很養生,作息規律,把身體保養的很好。如果其他有希望成為絕世劍客的對手,年輕時候不懂得愛惜自己,等劍術有成時,身體卻很病弱,比如說有老寒腿什麼的,西門吹雪跟對方比劍也很尷尬吧。】

係統:【……】

薛沉:【總之我非常理解他為什麼這樣關心我。】

係統:【哪個劍客會擔心對手有沒有老寒腿啊!葉孤城住在海邊,西門吹雪是不是還要擔心對方會不會痛風?】

薛沉:【你說的很有道理,有機會見到葉孤城,我會勸他少吃點海鮮的。他那邊的海鮮,應該便宜又好吃吧?吃起來肯定很爽。】

係統:【……】

話題怎麼又拐到吃上了!

西門吹雪隻關心了這麼一句,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送薛沉回到住處後,便回去休息了。

薛沉脫掉濕漉漉的衣服,鑽進了被窩。

下人們點了炭盆,擺放在臥室的地麵上,把不大的房間熏烤得暖烘烘的。

薛沉的意識逐漸昏沉,體溫開始升高。

他坐起身,聲音沙啞地說:“來人。”

外麵值夜的下人來到臥室裡:“世子有何吩咐?”

薛沉:“去煎一碗退熱的草藥,立刻就去。”

隨從抬起頭,看到薛沉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世子,您發熱了?”

薛沉:“普通風寒而已,算不得什麼,快去。”

隨從:“是。”

薛沉重新躺回被子裡:【嗚嗚係統,我好難受。】

係統:【忍一忍就好了。】

薛沉:【你怎麼每次都是這句話?】

係統:【那不然呢?我還能怎麼辦?給你唱搖籃曲?】

薛沉:【唱!】

係統:【嗚嗚我不會。】

薛沉認清現實,沒有再為難係統。

他難受極了,腦袋昏昏沉沉,躺在被子裡很熱,掀開被子又很冷,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翻來覆去地重複這兩個動作。

隨從把藥端過來,喊醒了他:“世子,喝藥吧。”

係統:【大郎,喝藥了。】

薛沉一句話沒說,直接把係統關進了小黑屋裡。

他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光,又接過水杯漱了漱口,“徐集,什麼時辰了?”

徐集說:“已經亥時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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