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派有中立派的壞處。
仇敵不多,拚死反抗的力量幾乎沒有。朋友也不多,辦事時的心腹,大多是軍中下屬,連個正經文臣都找不到。
他雷厲風行地懲處了王黼、梁師成、李彥,算上前麵就死了的朱勔、童貫,還有昨天離世的蔡京,六賊儘除,朝堂肅清,再也不是奸臣當道的時候了。
該殺的全都殺完,已經到了淩晨。
太平王回家了一趟,根本沒來得及跟薛沉說話,洗漱過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天沒亮又走了。
薛沉睡醒後,聽完王府侍衛傳回來的消息,什麼都沒說,一切照常,繼續招待客人。
跟他相比,西門吹雪就比較懵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不然為什麼一覺醒來皇帝突然換人了?
隻是睡了一覺,比劍的對手一下變成了皇子?
這劍還比不比了?
還有玉羅刹……
西門吹雪好不容易接受現實,思考著皇權更替的影響,等他回過神,已經坐在飯桌上了。
太平王府的日常飲食都很清淡,跟他的口味差不多,早飯就是白麵饅頭、白水煮蛋,熬出米油的白粥,還有幾個小菜,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薛沉說:“我希望你能多留幾日。”
西門吹雪抬了下眼眸,用表情詢表達了疑惑。
薛沉:“時局動蕩,宮中高手如雲,我怕家中無人,會有人在背地裡作祟。若你能留下來,我也就安心了。”
其實他有自信能對付得了其他派彆的殺手,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馬甲可以調用,保護自己的安全不在話下。隻是西門吹雪和陸小鳳一樣,都是不可控因素,不放在自己眼前,實在不能放心。
玉七來到中原以後就一直在變換樣貌,簡直像水滴流入大海,很難尋找他的蹤跡,他也沒主動聯係過玉羅刹,玉羅刹找不到他,肯定會有所動作。
把西門吹雪留在這裡當人質,玉羅刹想乾壞事也得投鼠忌器。
薛沉:【我應該是第一個綁架西門吹雪的人吧。】
係統:【?】
薛沉:【你能不能稍微學習一下有用的東西,跟你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了。】
係統:【難道不是因為你比較變態?】
薛沉:【究竟是誰,滿腦子都是變態的事?談起變態的話題,是誰比較激動?我們的共同話題都在哪些方麵?勸你反思一下。】
係統:【……】原、原來我才是變態?
西門吹雪不太想在彆人家久住,也不想無緣無故攪進麻煩事裡,他直接拒絕:“王爺深謀遠慮,想來做好了完全的打算,不會棄公子於不顧,公子的安全不成問題,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他就要走。
薛沉:“外麵很亂。”
西門吹雪的身形一頓,似乎想聽他說完,但是沒有回頭。
薛沉:“這裡不會被人打擾。你若現
在離開,也出不了城,甚至有可能會有許多人慕名拜訪。”
不說彆的,這個時節從太平王府出去,就足夠被人踏破門檻了。
西門吹雪默不作聲。
薛沉來到西門吹雪的身側,看著窗外的景色,“西門莊主這次來京城,不隻是為了比劍吧?”
西門吹雪看向他。
薛沉笑道:“我猜的。”
西門吹雪輕輕頷首。
薛沉:“你有為難的事。”
西門吹雪:“不錯。”
薛沉:“留下來吧,就當是在陪我。”
感受到了薛沉的心意,西門吹雪有些感動,也因為剛才的想法感到歉意,心情複雜極了。
他的劍法很好,名氣又大,時常被人設計利用,久而久之,防備心越來越重。他出門在外,一向隻吃白水煮蛋、白麵饅頭這種味道寡淡的食物,就算被人下毒,也很容易分辨得出。
西門吹雪也很少有可以托付信任的朋友。
除了陸小鳳以外,他也曾有其他朋友,但是那些朋友跟他交好的時間很短,最終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斷交。
人在江湖,哪能獨善其身。西門吹雪看起來沉迷劍術,極少在外物耗費心神,有些事情卻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有數不儘的人想踩著他揚名立萬,西門吹雪不能不妨。
或許因為這個,陸小鳳在請他幫忙時才會那般猶豫。
西門吹雪身上可以被人圖謀的東西就那麼幾樣,如果薛沉真的有歹心,就算他不留在太平王府,一樣躲不過去。
西門吹雪不懼陰謀,卻也不想辜負他人的一片心意,薛沉體弱多病,看似在劍法上的造詣有限,心境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能有這種心境的,一定不是奸惡之徒。
他提醒道:“他若是想來,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薛沉:“太平王府已經在風口浪尖,此時解決的麻煩越多,日後遇到的難題越少。無論他是誰,該對上的,總會對上。我無懼危險,想來父親也是一樣的。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