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通天是九音門的太上長老黎兆天,生性十分挑剔,儘管無數年來宗門都想讓他招收弟子,但他執意不肯,就是因為看不上——資質好的悟性不夠,悟性資質都好的脾性他不喜歡,前二者都不錯的在樣貌上又不讓他滿意。
自然,很多年來,這黎兆天也就一直沒有徒弟。
黎兆天本人是有妻妾孩子的,隻是大多數沒能活過他,即使他後來也斷斷續續有新妻子和新孩子,可也仍舊沒有一個能讓他滿意的。
而就是這樣的黎兆天,在一千多年前,意外遇見了一個乞丐小孩兒,不論什麼方麵都很讓他滿意,他當下就收為親傳弟子,直接帶回了九音門,並取名黎暉。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孩子更讓黎兆天滿意了,也將黎兆天的很多本事都學到了手,在黎兆天看來,孩子以後就肯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然而,黎暉在一次曆練的時候失蹤了。
黎兆天當時給他的防禦裝備達到了八級極品層次,也正是這一把琉璃傘。
琉璃傘不僅能給黎暉絕對的保護,而且隻要琉璃傘被攻擊,還可以迅速通知黎兆天,讓黎兆天可以很快就過來搭救。
結果,琉璃傘居然完全沒有被觸動。
當時黎兆天就懷疑,是邪道上的通天修者乾的,不然其他層次的攻擊都不可能超出琉璃傘的反應。
甚至當時的黎兆天就前往每一尊邪道修者所在之地打探,卻還是一無所獲。
從此,黎兆天再也沒有收過徒弟,可黎暉的一切他也仍舊牢牢地記得,永遠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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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黎兆天看到了那把黑傘。
哪怕黑傘與琉璃傘乍一看毫無相似之處,但這琉璃傘是黎兆天盯著一位頂級器師煉製而出的,所有煉材都是他精心搜集而來,甚至其中還包含著幾樣九級煉材,隻是不足以讓最後的成品也達到九級而已。
所以,黑傘的每一個細節,黎兆天都一清二楚。
哪怕現在的琉璃傘已經被不知什麼東西汙染,變得邪氣十足,還可能被這種東西激發了潛力,提升到了九級,從而改變形態……
黎兆天也仍舊不會認錯。
而空中這尊邪道通天居然將琉璃傘如此改造,可見心虛。
他的愛徒黎暉,十有八九就是折在這廝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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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兆天眼中陡然生出濃鬱的惡意,狠狠地盯著那尊邪道通天。
他一定會盯死這廝。
這廝彆想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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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兆天的反應,同樣落入了很多修者的眼中。
通過這位通天的視線所及之處看去,他們就頓時知道,黎兆天恐怕也是與那邪道有仇。
而認出來的契機……隻怕就是邪道突然拿出來的那把黑傘了。
有曾經知道黎兆天這段往事的通天修者小聲提起:“似乎黎通天唯一的弟子當年就手持一把傘,縱橫於無數獸潮之中,
憑借一己之力,以築宮境界,將七級蠻獸都儘數斬落了!真是好生厲害啊!”
其他有些印象的通天修者,也都互相輕聲議論:
“黎兄曾經對我等炫耀過弟子出眾,那時的……似乎是叫做暉兒的,在蒼穹榜上有名,能排在第二十餘位。雖然是比不上現在這位鄔鬥王,但以他當時的年歲,在當時的那一代中,也是頂尖存在了。”
“當年黎暉失蹤後,黎兄差點和整個邪道打起來,還是被十餘位同道勸回去的。”
“那黎暉的確不錯,我見過一次,頗有印象,可謂風度翩翩,與黎兄的性子也很相似。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不像師徒,倒似父子。”
“黎兄因著此事打擊,足足閉關了近千年,不見人影……”
“可惜啊……”
這些通天的話,黎兆天也聽到了,不過他聽到的全是這些同道還記得他的暉兒,也還記得暉兒當初是何等出色的天才!
如果不是那時暉兒出事,現在暉兒說不定已經跟他一樣成就通天了!哪怕不成,至少也能達到涅槃。
而現在,卻隻留下了他這樣一個孤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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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通天的恨意、其他修者的反應,也同樣是被鐘采和鄔少乾留意到了。
很快,兩人也差不多從“傾聽”中得知了許多消息。
鐘采嘴角微抽,看向了鄔少乾。
【老鄔,我感覺這次更穩了。】
鄔少乾微微點頭。
鐘采又往鄔少乾的身上靠了靠,忍不住地碎碎念。
【那個被我倆師長壓著打不說,拿出一樣東西就能隨機氣瘋一位通天,倒是也挺有本事的。】
【我看啊,這次他是從前作孽太多,劫數到了!】
【你說他這麼乾兩次了,等宗主和總殿主把他這個防禦的黑傘也給打沒了的話,他會不會之後又拿出什麼東西來,再氣瘋一個?】
鄔少乾稍稍思索。
鐘采睜大眼睛看著他。
鄔少乾頷首。
【應該會。】
【現在過來圍觀這場大戰的通天修者,已經有了數十人。】
【他犯事多,怕是手裡的東西都不記得究竟出自誰的手中了。更何況,他每逢得到了,怕是都會改造一番,輕易叫人認不出來的,如今達到了山窮水儘時,自然也就回想不起來那麼多了。】
【再者,有些東西時間太久,他當年行事順遂,怕是沒怎麼過腦子,後來多年也沒有挫折,就也難以記得太清楚。】
【隻不過,他因為自己對戰利品沒什麼感情,可能分辨不清,而早年擁有這戰利品之人的親朋卻是仇恨在心,未必不記得。隻怕是剛拿出來,就已經迅速被看穿了。】
鐘采謹慎地點頭。
【確實,邪氣森森,我是認不清。】
【但目前就兩樣東西,已經兩位通天都瞬間辨認出來了。】
【隻是,我還以為那些仇人要出手呢。】
鄔少乾想了想。
【或許是因為宗主和總殿主太過默契,他們擔心現在插手反而會給那邪道製造出逃命空隙了吧。】
【這兩位通天的位置稍稍有所變化,料想是已經做足了堵路的準備。】
鐘采再次點頭,有點感歎。
【還好咱倆的防禦夠給力。】
鄔少乾微微笑著。
【未雨綢繆,咱們做得還算不錯。】
兩人相視,都對自己不斷氪金提升防禦的計劃很滿意。
正因為做足了準備,他倆才能這麼安全。
如果他倆沒有早早武裝到牙齒的話,這次怕是也要栽,到時候,他倆的兩位師父恐怕也會為了給他們報仇,而很多年裡沉浸在仇恨中了。
而他倆那主角侄子……
想到這裡,鐘采忽然眨了眨眼。
謔。
要是他倆折了,是不是就會成為那崽子修煉的動力了?
所謂“叔叔祭天,法力無邊”?
鐘采腦子裡“嗡”的一聲,心情就有點複雜。
說起來,這裡動靜這麼大了,打的時間也挺久了,那崽子也還沒來……要麼就是所處的地方很遠,消息傳遞慢,他自己也一兩天的趕不過來;要麼則是被拖住了,就等著他最後過來看到他倆叔叔被祭了的悲壯一幕?
鐘采又“嘶”了一聲。
鄔少乾瞧著鐘采不知怎麼又在齜牙咧嘴了,愣了愣,旋即好笑地捏住了鐘采的側臉。
“阿采,又腦補什麼了?是那些很……讓你感慨的套路?”
鐘采回過神,嘿嘿一笑後,將自己腦補的事兒全都給鄔少乾傳音一遍。
鄔少乾有點好笑地說:“肯定不是祭天。”
鐘采揚揚眉毛。
鄔少乾很有信心,輕輕按了按古城。
鐘采點點頭。
確實,套路雖然是套路,但他倆顯然不可能輕易被祭。
眼下又來了這麼多通天,古城更是堅不可摧,實在是沒理由被祭。
兩人相視一笑。
那麼,不是他倆祭天的話,就隻能是……崽子又處在十分倒黴的狀況中了。
·
夫夫倆沒有猜錯。
鄔東嘯原本是被幾個涅槃堵在了某個七級勢力的山門之內的,那門派的門主利用護宗大陣來跟涅槃們周旋,他、宣秉以及一些長老則是操縱其他套嵌的小陣法,隔空誅殺那些實力不足的邪道,減少幾個邪道涅槃的幫手。
但就算如此,那山門也就隻是多堅持了幾天而已。
那山門的陣法逐漸出現了很多蛛網般的裂紋,能堅持的時間越來越少,哪怕鄔東嘯使出了很多絕密的手段,也隻是能稍微延緩當時的情況……
終於,大概再過上小半日的時間,陣法就必然破裂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些邪道涅槃們得知了一件事,不得不離開了——他們都屬於某些邪道通天的手
下,現在需要偽裝自己的身份,混入正道之中,去看那一場邪道通天被圍攻的盛況!
事不宜遲,不能稍有耽擱。
所以,這些邪道涅槃們很不甘心地離開了。
其他層次的邪道倒是還留在這裡,隻是對付起他們來,這個底蘊很厚的勢力隻要多耗費一些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於是,這些邪道見久攻不下,隻好更改目標了。
而鄔東嘯和宣秉脫身出來後,不多久就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知道了那邪道通天居然堵住了如今最為出色的兩個頂級天才!
鄔東嘯當時就心急如焚。
還是宣秉冷靜點,跟他一起四處打探後,才知道鐘鄔兩人非但沒事兒,還處在最佳的觀影位置,欣賞他們姬宗主以炮火對敵的英姿。
接著,師兄弟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