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麵該死的熟悉。
看著那個麵孔陌生、發色卻更為眼熟的男人將鬆田伊夏護在身後,安室透幾乎要氣極反笑。
幾天之前在遊輪的餐廳裡遇到衝矢昴時,他也曾像這樣把對方護在後方。
少年當時乖巧地站在身後,緊貼著他。卷曲發絲隨著動作掃在他脖頸,癢意隨著呼吸吹出的燙意從側方傳來,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到少年在自己身後努力探頭探腦往前看的模樣。
當時他被對方精心編織的蜜糖陷阱裹挾,隻覺可愛。現在場景複現,他倒是接替了記憶裡衝矢昴的位置。
......哈!
安室透抬頭看去,正對上鬆田伊夏睜圓些許的眼睛。
少年眼尾帶著上揚的鋒利弧度,隻有睜大時會顯出幾分圓潤,抵消掉些許銳利。
鬆田伊夏臉上也帶著些錯愕。
顯然沒想到能在情//趣酒店的樓梯間遇見對方,他眼中的神色不似作偽。
——但變得也快。
從七海建人的肩膀後方探頭,眼眸中的錯愕很快消失。他臉上再不見任何剛才的情緒,反而躍躍欲試地看過來。
鬆田伊夏看熱鬨不嫌事大,仿佛覺得對方無法奈何自己一樣,戲謔又玩味地躲在同伴身後,衝對方吐了吐舌頭。
他今天倒是沒戴那些花裡胡哨的款式,是第一次見麵時最普通的銀釘。
在樓梯間頭頂上方曖/昧的燈光中折射出一抹碎光。
安室透咬牙,警告般衝他命令:“過來。”
一副要他現在“棄暗投明”的架勢,但是“棄暗投明”後是否“既往不咎”,這一點實在有待商榷。
七海建人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什麼情況?
他想起剛見麵時對鬆田伊夏過於親昵的稱呼,以及現在的態度,瞬間有了答案。
......鬆田伊夏!天天在外麵乾什麼呢!
他側頭,看向躲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後者給了他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七海建人簡直想歎氣,他低聲:“這是你在外麵惹到的麻煩?”
他們前腳來調查疑似情殺的事件,後腳鬆田伊夏就被以同樣的原因堵在這裡,實在是太應景了!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他皺起的眉毛沒有鬆開,反倒有越皺越緊的趨勢。
剛才照麵時他就下意識打量過對方,無論氣質還是表現,都是個及其危險的人物。
——所以鬆田伊夏到底是怎麼惹上這種人的?不對,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那種哪裡危險哪裡鑽的性格。
心裡想著,七海建人反手又把少年往自己身後按了按。
鬆田伊夏能力不弱,但是不穩定性太高,帶著一身炸彈一樣的術式遲早把自己作出事。而且也沒因為相信對方的能力,就攔也不攔把後輩往火坑裡推的道理。
在外麵招惹上自己最大的“麻煩”的少年
連連點頭,肯定了這個說法。
“......在、外、麵?”安室透揚眉重複。
即使七海建人壓低了聲音,但這裡畢竟是狹窄的私密空間,無論什麼聲音說話,都能清晰地傳到其他人耳中。
他語氣裡“在外麵”所代表的含義實在太過親昵,就好似早早把鬆田伊夏劃分到了自己的陣營裡,兩人的事情全都是家裡的內事,而少年乾出的其他事情,是因為不知收斂在外麵惹出的麻煩。
換個說法,簡直像丈夫在對自己妻子說話。
他額頭上的青筋一跳。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是他在外麵亂玩的時候招惹出的麻煩。”安室透冷笑著上前一步,“伊夏他知道他被你劃分進什麼陣營裡了嗎?”
七海建人:“他再清楚不過。”
扒在他身後的少年瞥了他一眼,難得沒吭聲。被五條悟帶回咒高後他身份危險,身上那股怎麼都不正常的勁顯然也沒讓咒高的校長覺得他是什麼可用之才,第二個把他劃入“咒術師同伴”陣營而不是隨時爆炸的危險因素類彆的就是七海建人。
不反駁,相當於一種沉默的許可。
可惜兩隊人馬想到的“陣營”這個詞代表的含義相差十萬八千裡,安室透攥緊拳頭,手心刺痛。
他諷刺:“我前幾次天天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沒聽過你這號人。”
最難纏的那種類型。七海建人在心裡評估。
他一向是遵從事實、嚴於律己的那號人物,所以會顯得太過嚴肅,而麵前的人顯然和他大相徑庭,即使身上陰沉與惱怒的氣息濃鬱到快要炸出來,臉上仍然能維持著鬼魅般的笑臉。
口蜜腹劍,城府深沉。鬆田伊夏如果對上這種人,如果後者又毫不手軟的話,恐怕真不是對手。
其他幾個學生在樓下的情況還不清楚,速戰速決。
“現在見了。”七海建人道,“鄙姓七海。現在,可以麻煩你讓開,讓我和他回到我們的房間了嗎?”
說罷,他拉起鬆田伊夏的手腕,準備直接與對方錯身離開。
原本隻是站在空間內的男人卻動身,隻略微移動半步,就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安室透麵色冷凝,但在此空間中的另一個男人卻能看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對方的表情和動作中有所顧慮。
下一秒,他神色一動,伸手按住了耳側的耳麥。
風見裕也的聲音從那側傳來:“長官,人抓到了!”
與此同時,空間裡也響起一道聲響:“......哢嚓。”
七海建人瞬間轉頭看去,隻見鬆田伊夏像是把什麼東西塞回口袋裡。
抬頭時表情疑惑,像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忽然看向自己。
等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收回,鬆田伊夏才低頭,在剛才學弟學妹建的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