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玄關,關上房門。

月光透過薄紗簾,撒入室內,照亮玄關。

鬆田伊夏上一次同他見麵帶來的那個禮物盒還擺在桌上,少年一踏入室內就朝著目標走去。

卻被拉住手腕。

那隻比自己寬大許多的手掌將纖細的腕部牢牢包裹,不疼,卻叫人沒有分毫掙脫的可能。

紫灰色的眼眸在黑夜中如金屬冰涼。

“你從第三次見我的時候,就開始和組織接觸。”

鬆田伊夏沒點頭。

對方並不是詢問,隻是早已在方才串上了所有細節,在此時終於能全盤說出。

“虹昇大廈。你在那裡見到了琴酒,或者貝爾摩德。”安室透輕閉了一下眼睛,腦海中所有的矛盾被一條線串聯起來,“你挑釁對方了,對嗎?”

他上前一步。

“所以在溫泉旅遊之後,黑市上出現了你的懸賞令。因為組織在評估你的價值。”

想起那串數字,金發男人微微一頓,“組織有和你一樣的咒術師,或者你的那個世界裡組織同樣有一股勢力,所以他們知道尋常的價格不會讓那麼多人鋌而走險,才開出了天價,去要你的命。”

“你順利過關了,完全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成為卡瓦多斯。莫名改變的聲音、瞳色,還有消失不見的紋身。那張照片也是你算計的一部分嗎?”

鬆田伊夏眨了眨眼睛:“有一部分是。更大的原因隻是想讓你‘欣賞’。”

男人沉默下來。再次開口時,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這裡不是什麼能用武力解決一切的地方。從你開始試探組織起,就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為什麼。”安室透看著他,“彆告訴我你為了找刺激,都找到這種地方來了。”

“原因很簡單。就和我叛逃的理由,以及加入他們時的說辭一樣。”鬆田伊夏迎上他的視線,“我想沒有顧慮地殺人。”

金發男人的眉眼倏地輕罩上一層怒意,又很快退散。

“你設計讓我看見那段.....記憶,不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從來不是什麼沒有原則隻會濫殺的人。又何必現在還用這種說辭。”

“因為本質是一樣的。都是找到一個人,然後處理他。不同的是,我真正的目的隻是找一個人,隻有一個。”

鬆田伊夏掙開手腕,他走到客廳,拿起了那個禮物盒,又重新回到對方麵前。

盒蓋取下。

安室透借著微暗的光,看見盒子底部鋪著一層紅色的東西作為墊紙,上麵另有一個小盒子,裡麵是一副眼鏡、以及一雙輕薄的黑色手套。

他很快明白這些東西的作用:“......這也是,能看見咒術的道具?你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今天。”

對方卻先將裡麵裝著那些咒具的小盒子遞給對方,在他接過後,少年手一翻,直接將盒子底部所有的“墊紙”倒了出來。

安室透這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什麼用來填充禮物盒的拉菲草,而是紅繩。

密密麻麻的,被解開繩結位置的紅繩。落的滿地都是,如同一條條血紅的蟲。

“這裡有137條紅繩。有87條來自寺廟,20條是民間組織的信物,16條源於邪.教。14條來自14個不同的通緝犯。”數字如同刻在腦中,甚至不用回想,就從嘴中說出。

鬆田伊夏笑了笑:“你肯定調查過我的資料,畢竟第二次見麵那天晚上,你就直接找去了我家。”

安室透倏地明白。頭皮幾乎在這些紅繩帶來的預示下發起麻,他猛地抬頭,看向對方。

少年表情不變:“為了祈福、為了標記、為了去黴運......他們把這些紅繩戴在手腕上。我一個個看過、查過。但都不是那一條。”

都不是,戴在那個炸彈犯手上的那條。

“然後我找到了第138條。”鬆田伊夏舉起手腕,“從你那裡取下來的,來自於你所在的那個組織的。”

他手腕上環著一根紅繩。很細一條,乍看下去,像是一圈不消的傷疤,像是一個手銬。

“你相信“冥冥之中”這個詞嗎。從看見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種預感:我找到了。”

沉默。

安室透再開口時,聲音滿是沙啞:“......三年了。”

“三年又怎麼樣?隻有能找到他,三年、十年、三十年,對我來說都隻是一個時間的刻度。人不會憑空消失,除非有人把他藏了起來。”鬆田伊夏凝視著他,“就是這裡,這個組織。我可以確定。”

甚至他能看見屬於鬆田陣平靈魂的原因,也和這裡緊密相連。

說罷,少年暫且停下話頭,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他以為安室透會說自己瘋了,但是沒有。

男人的下頜緊得很繃,隻是沉默地看著自己。那雙眼睛像是一望無際的海。

海,又是海。

包容的、深不見底的海。他不再看對方的表情。

不敢,不想。

鬆田伊夏打破寂靜:“這就是原因。我隻要找到他一個人。”

“你想讓我幫你。”安室透眸色暗了暗,“根本不用做到那種地步。”

不用把那些記憶剖開血淋淋地給他看,不用在之前的相處中,強迫自己吐露過往,來用作鋪墊。

“不隻是幫忙,安室先生。你是公安,肯定知道分析裡麵的利害。一個來路不明的、叛變了的咒術師想和你合作,就算他年齡再小,也該多加防備吧。我不想讓這層防備影響之後的關係。”

鬆田伊夏彎起眼睛:“我是在向你投誠。”

他往前一步,從盒子中取出那副眼鏡:“......戴上這個吧。”

安室透微低下頭,於是少年順勢將眼鏡架在鼻梁上。

手中的禮物盒放在一旁,另一個東西被拿在手中。

一個他從來不知道的世界就這

樣安靜地展現在麵前,來自於一個很小的事物。

——那尊被他握住的白玉佛像。

黑紅的氣體縈繞在上方,將這尊本就並不顯慈悲的佛像襯得格外邪性。

佛像的眉眼更加清晰,如此熟悉,同麵前的少年如出一轍。

“這是[佛合契],一種束縛用的咒具。三個佛像合成一個完整的契約,其他兩個損壞,所有束縛就會集中在剩下的那一個上麵。()”

鬆田伊夏道:“顯然,現在其他兩個都被咒力強行打碎了,隻剩下它。?()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也是你誠意的一部分?”安室透攤開手掌,那枚小小的“誠意”躺在手心。

“當然。”少年解釋,“這是幾年前那些高層給我用的。”

“滴血為引,能束縛靈魂。它平時不會因為外力破碎,也不能被我隨意解開。就像我能破壞其他兩個,但必須留下一個作為最後的保障一樣,如果強行破壞,我會被反噬。”

這有什麼作用....?

這句話浮現在腦中,卻沒有開口問出。

“使用的方法非常簡單。”

鬆田伊夏從下麵握住安室透的手,引著他收攏五指,緊握這尊佛像。

“隻有你懷著想要合契者死的想法,才能輕鬆把它打碎。”

安室透猛得看向他,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握著它的手控製不住一顫。

鬆田伊夏卻固執地、平靜地開口道:“然後我就會死。這才是我的誠意。”

一口氣堵在胸口,他的聲音控製不住提高:“那些人給你用這種東西?!”

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怒意,鬆田伊夏反倒笑起來:“你會因為這件事生氣,是因為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既然你能查出這麼多,又看到這麼多,應該已經知道術式是什麼東西。”

安室透點了點頭。

“術式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武器,就像我學弟的式神,用咒術凝聚,就算被破壞咒術師也不會在身體上受到影響。你在幻境裡應該看見過我的術式了,那對紅色的擬翼。”

金發男人在刹那之間已經知道了少年接下來的話,甚至在某一刻想要對方彆再說下去。

但是少年沒有半點停頓,第一次這樣知無不言,毫無隱瞞:“但是如果我的擬翼被撕裂,我會感覺到疼痛。”

“因為這早已不是術式的範疇。這就是我的一部分,並且不斷和我融合。剛進入這個世界,我是以死刑犯的身份,因為我有一半是......”

安室透捏住了他的手腕。

鬆田伊夏卻笑了起來:“是咒靈。而且不知道緣由,不知道解決方式,我會逐漸向怪物靠攏,直到有一天徹底被異化。”

“安室先生,有這麼一個定時炸彈在你要保護的國家裡。是不是捏著他的引爆器,才能輕鬆一點?”他鬆開托在對方下方的手。

“我要找你幫忙,當然要拿出最大的誠意。”

“我現在隻是個逃犯,當然要準備最好的籌

() 碼,讓你幫助我這件事變得劃算起來。”少年道,“我們都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鬆田伊夏背對著落地窗,一顆顆解開了自己的襯衣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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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輕盈的綢製衣料落地,隻帶起輕微的摩擦聲。

紫灰色的瞳孔瞬間緊縮。

然後是皮/帶扣。

那條並不修身的長褲對他的腿型來說太過寬大,在扣子解開那刻,就“啪嗒”一聲砸落在地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跨出地麵上堆積的衣物,一步步朝著安室透走去。

兩人誰都沒有顧上開燈,但是今晚的月光很亮。

給少年身上籠上一層披星戴月的薄紗,照亮他身體的每一寸細節,如此清晰。

那些曲線,那些紋路,那些傷疤。

那些過去,那些未來。

就這樣展現在安室透麵前,沒有更多的遮掩。

“這就是我能拿出的東西。”鬆田伊夏看著他的眼眸,難得臉上褪去笑意,語氣幾近認真,“我自己,這條命,這具身體。”

金發男人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絕對是劃算不賠的買賣。誰也不會相信在組織外早有情人的會是公安。隻要你像平時一樣,表現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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