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一下,秦追並不是那種運功後要吐納運氣的高人,他的功力沒到這一步,他之所以在和約翰打完後呼氣,主要是洋人身上體味重。

他被熏到了。

說完“我可以治療萎男”的話,秦追就跑到師傅旁邊,大口呼吸換氣:“他居然不噴香水,這是幾天沒洗澡了?和他打架簡直折磨鼻子!呼哧呼哧!”

秦追穿越以來認識的洋人大多比較講究,菲尼克斯的家人日日噴香水,有時詹姆斯先生還和克萊爾女士互換香水噴,洗澡也比較勤快,就怕自己在外不體麵。

家境較好的羅恩和露娜家也這樣,就連愛因斯坦那個晚年穿女鞋的放飛自我大天才從羅恩家門口路過的時候,起碼在嗅覺層麵也是比較得體的。

而格裡沙家充斥著羊、狗、酒和甜食的味道,這些味兒蓋過了人類的味兒,謝爾蓋舅舅是獵熊高手,為了不讓熊通過氣味察覺到他的所在,他甚至會在冬天拿冰過的藥水擦洗自己。

約翰是第一個差點把秦追熏暈的洋人。

對亞洲人來說,體味說起來是個相對不那麼敏感的問題,畢竟他們又不臭。

但對洋人來說,這就是個成年人都必須注意的事了,約翰捂著傷處本就已經很痛了,看到秦追的反應,他又羞惱又窘迫,竟是臉一側,低低哭了起來。

尚武堂眾人:哭、哭了?

翻譯米麥克也陷入茫然,情商告訴他這時候應該裝瞎,但他內心對洋人的崇拜和濾鏡,在這一刻硬是被約翰哭碎了。

這大概是米麥克頭一次如此清晰的認知到,洋人裡不僅有雷士德醫院院長這樣醫術神乎其神、對待病人儘心儘力的優秀的人,也有約翰這種二傻子。

洋人並不比清國人高貴。

何水英實在是惦記醫館裡的病患,見約翰這個樣兒,歎口氣,懶得和這人計較了:“約先生,我還要去管病人,這便告辭。”

說著,他就找衛盛炎借了件衣服,換上走了,也是申城這邊氣候較北方更溫暖,武人又氣血旺盛,在這平均氣溫十幾度的春季,何水英也隻穿單衣就夠了。

秦追羨慕這老兄的好體格,他就賊怕冷,冬日裡若非秦簡拉他起來練功,他會一直在炕上賴著。

侯盛元感歎道:“何兄不練童子功,陽氣依然比某人要精深啊,我也是奇怪了,某人的童子功怎麼在三十歲以後就再無進益了呢?”

秦追看到衛盛炎的臉又黑了,心裡還驚訝了一下下,師傅看著二十七、八歲,實則是1876年生,上個月剛滿的三十三,師伯據說比他大兩歲,又事業有成,這還寡著呢?

侯盛元八卦之心又起,蹭衛盛炎邊上:“誒,莫不是你破了功?”

隻憑侯盛元這張嘴,秦追完全理解了為什麼衛盛炎一和他見麵就要打起來,他偷偷在師傅鞋背上踩了一腳:“彆說了,洋鬼子那邊要檢查一下,我剛才用了九成力道踹的,真的有廢了的風險。”

那個叫曲思江的少年立時幸災樂禍

地笑了:“那不就成洋太監了?多好玩呐?”

秦追說:“各個人種都有那方麵不行的,尤其是那種生長發育的時候特彆胖的男人,很容易這樣,洋人那邊肯定也不缺這種,他們和太監差不多。”

他做了個會讓南朝男性勃然大怒的手勢,所有人都看懂了。

肥胖會導致男性雌激素高,以至於那玩意不發育,不過男人不行本就是很常見的事情,不然後世偉|哥憑啥爆出上百億美金的銷量?

但秦追主要是怕洋鬼子本來就不行,以後卻把事賴到秦追那一腳上,作為一個金三角混過的黑醫,他不憚於以大的惡意揣度一個打架時挑七歲小孩做對手的人。

一夥人也有這個顧忌,武人腦子直,這便一擁而上去脫約翰的褲子,他們得看看。

約翰驚恐大叫:“NO——”

秦追擠過去把脈,嚴肅地問:“姓名,年齡,哪國人啊?”

約翰還提著褲子在哭叫著掙紮,他做了幾十年嚶國人,還從歐洲到亞洲,按理說也是見過世麵的,但這場麵他從沒親身經曆過啊。

旁邊的米麥克見秦追一副大夫的架勢,下意識回道:“約翰.洛克哈托,二十四歲,嚶國的,先彆脫!找個房間讓他自己脫!”

秦追一愣,這小子姓洛克哈托,又是什麼醫院院長的弟弟,那他和仁濟醫院的創始人威廉.洛克哈托是什麼關係?

尚武堂裡一群人都被震撼得停住了動作,接著紛紛開始感歎這個嚶國佬長得可真老啊。

“什麼?二十四?這小子不是三十四嗎?”

“我以為他三十五,但長得比較顯老,看起來有四十。”

“誒呀,是這大胡子鬨的吧?要是剃了胡子估計看起來最多三十五。”

約翰哭得更大聲了,他就恨自己偏偏聽懂了這些人的話,可他真的隻有二十四歲啊!

羅恩不解道:“這就是一張二十四的臉啊?不老啊?”

知惠道:“可能不同人種看起來年齡不一樣?歐巴的師傅看著就很年輕。”

羅恩硬是沒好意思說他第一次看到侯盛元時,以為對方才二十歲,那還是結石未愈、一身黃疸狀態的侯盛元呢,等他身體康複,皮膚變得白裡透紅後,那細眉細眼卻怪秀氣的臉,簡直完美符合西方人幻想中的“東方美人”形象。

秦追耳邊是一群人的嘰嘰呱呱,他摸了一陣脈,心說約翰這小夥子陽氣還挺足的,應該不萎,遂安下心來,隻是又一摸,脈弦數。

趁著約翰哭得嘴巴大張的時候,秦追瞄了一眼,舌質紅,苔黃微膩,較亞洲人深一些的眼窩下有些發青。

他隨口問了一句“你小子失眠還便秘是吧?”見約翰還在捂著臉痛哭,眨眨眼,用英語又問了一遍。

約翰的哭聲卡了一下,他的手往下挪了挪,露出通紅的眼睛,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你怎麼知道?”

秦追繼續問:“經常口乾、嘴裡發苦?”

約翰張大嘴,再次重複那句話:

“你怎麼知道?”

秦追吐槽:“那我可耽誤您嘞,但凡剛才不是和我打,這會兒你的便秘都好了,現場除了我,其他人都能把你打到失禁。”

他順手給約翰腹部做了觸診、叩診:“起碼三天沒大解了吧?要不你先去何大夫那開一劑瀉|藥,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吧,然後看看何大夫能不能給你針灸,調和營衛,平肝降火,我看看,你這個症狀得紮百會、大椎、四神聰……”

秦追一口氣報了十個穴位,心裡慶幸沒有直接拉著約翰開始賣酒,根據他的經驗,二十五歲以前的男人隻要不是身體有問題,喝了回陽酒容易一晚上睡不著,換了約翰這種陽氣足的,會硬到痛起來,若是一直不得消解,痛到哭的都不是沒有。

真不知道郎世才為啥能折騰出效力這麼強的玩意。

待他說完治療方式,現場一片寂靜,他不解地看著睜圓眼睛看著自己的大人們:“怎麼了?”

衛盛炎小心翼翼地問:“師侄,你會醫術啊?”

侯盛元立時抖起來了,他從後邊托起秦追的腋下,將人高高舉起,顯擺道:“師兄,這是秦追,現下隨母姓,他爹那邊姓郎,是京中濟和堂的東家,家裡世世代代都是名醫,折磨了我好幾年的結石病就是這孩子給我看好的。”

聽到這話,曲思江猛的抬頭,仔細打量著秦追的麵孔。

秦追算是服了這對愛把人舉來舉去的師兄弟了,他扭著小身子:“放我下去。”

侯盛元:“哦。”

待雙腳重新落地,羅恩和知惠因為通感時間用完,已經紛紛下線,秦追覺得沒熱鬨看了,便惦記起他的狗:“毛毛和砣砣還和金叔叔、柳叔叔落在外麵呢。”

他這麼一說,侯盛元也念起來了:“誒呦我的兩個寶,得把它們弄進來,在外頭被人群擠壞了怎麼辦?碰上偷狗的壞人怎麼辦?”

這人完全沒想到柳如瓏的武力值護兩條狗綽綽有餘。

然後這對師徒就理所當然地找衛盛炎,讓衛盛炎帶他們去外頭接人接狗。

衛盛炎總覺得這倆是一起使喚自己,但他到底是個厚道人,因而便領著人出去。

約翰躺在地上又抽噎了幾聲,發現大家都關心狗去了,隻好伸出手讓米麥克扶他起來,雙腿並著往外走。

米麥克小心翼翼說:“約先生,咱們這就回去了?”

約翰咳了一聲:“我、我去隔壁醫館看看。”

三天不大解的滋味誰體會誰知道,約翰是不想為了這點事就在雷士德醫院灌腸的,要知道他喜歡的女孩就在那兒做護士呢,可一直憋著也不是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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