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錯了,這題應該選A。”

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眨巴著眼睛。

辛心:“boy是男孩的意思,I’maboy,意思是我是個男孩,不是我是個球,ball才是球。”

辛心說得口乾舌燥,來回解釋了好幾遍,小女孩還是隻會眨眼睛,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頭頂被撫了一下,辛心回頭。

賀新川把手裡裝著藥的白色塑料袋放在玻璃桌上,手指對著小女孩打了幾個手勢。

小女孩也回了幾個手勢。

辛心呆住了,他看著賀新川和小女孩用手語交流了幾個來回,小女孩拿橡皮改了選擇題,又對著辛心打了個手勢。

賀新川提了塑料袋,“她說謝謝你。”

辛心:“你幫我說不用謝。”

賀新川:“說過了。”

賀新川推開藥店的玻璃門,辛心跟著出去,走出藥店後回頭,小女孩還在看他們,衝他們笑著擺了擺手。

藥店的店員走了過去,摸了女孩的頭,注意到辛心在看她們母女倆,也笑了笑,是個看上去很溫柔的中年女人,剛才她幫辛心處理傷口的時候,辛心就覺得她動作特彆輕柔細致,身上還有股淡淡的藥香。

“哥,藥一共多少錢?我記個賬,發了工資還你。”辛心說。

賀新川:“你工資都不夠還花唄。”

辛心:“花唄可以分期,欠哥你的不行。”

“不用了。”

賀新川說,“藥是我搶劫的,不要錢。”

辛心:“……”

賀新川看向一臉糾結的辛心,“逗你的。”

辛心:“我知道你是逗我的,到底多少錢?你就告訴我唄。”

“不要錢。”

辛心撇嘴,他不喜歡欠這種錢上的人情。

“那是我嫂子。”

賀新川淡淡道。

辛心“啊?”了一聲,“那那個小女孩……”

“我侄女。”

“……”

辛心花了半分鐘時間來理清人物關係。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給他處理傷口的藥店店員是撞死曹亞楠的司機的老婆?

辛心問:“哥,方便知道你哥的名字嗎?”

“賀曉輝。”

“那嫂子叫……”

“李慧娟,我侄女賀惜文,還有什麼要問的?”

賀新川一口氣說完,臉色淡淡,像是對辛心查戶口的行為有些不滿。

辛心:“哥,你多高?”

他手掌從自己的頭頂比過去,虛虛地靠在賀新川下巴那,“有一米八嗎?”

賀新川:“我兩米。”

辛心收回手,認可了這個數據,“那我一米八吧。”

賀新川:“……”

夜裡的小鎮並不算多熱鬨,甚至可以說是安靜,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很少見機動

車,小電驢颼颼過去,風馳電掣,也沒幾輛。

辛心:“晚上有風,街上人又少,出來散散步還挺舒服的。”

賀新川:“不怕鬼了?”

辛心:“這不有哥你在嘛。”

賀新川不說話了。

辛心想起來什麼,把口袋裡的軟白沙遞給賀新川,“哥,你抽。”

賀新川接過煙,沒抽,揣在了褲子口袋裡。

喬文廣剛來本城打工,宅男又不愛出宿舍,從來沒在晚上出來過,賀新川跟他肯定不一樣,是個常出門的主。

剛才他說人少,賀新川也沒什麼異樣的反應。

所以今天晚上這種安靜人少的環境不是因為最近小鎮上出現了怪事,也不是偶發現象,而是日常如此。

這種環境下,加上白天辛心重返現場找到的證據,幾乎是已經做實了辛心的猜測。

那個死亡彎道右側尚未開發的那片草地長得鬱鬱蔥蔥,足有半米高,連綿一片,碧波蕩漾,除了昨天辛心摔倒壓出來的一個坑之外,剩下的野草沒有任何被碾壓過重新生長的痕跡。

曹珍燒紙也是在左側建築牆壁那燒的紙。

那說明當時曹珍是站在那個路口左邊靠牆壁那一側的,那個地方即使是視野更廣的貨車也沒有辦法注意到,更何況晚上天又黑,路邊沒有路燈,貨車開了燈以後,更容易形成視野盲區。

大半夜的,曹亞楠無論是為了什麼理由出門,她謹慎一點,靠著牆走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賀曉輝急於送貨,又慣性思維地覺得深夜無人出門,在拐彎的時候忘了鳴笛也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是,人車交會的瞬間。

當撞到障礙物時,所有司機的選擇隻有兩個。

刹車。

還有,打方向盤。

在考駕照時,駕校師傅會不斷地囑咐,一旦發生車禍,優先刹車,不要輕易打方向盤,那樣很有可能撞擊到其他車道的行駛車輛,造成更大的車禍。

但是人的本能對於障礙物所能采取的第一措施就是避讓,更何況賀曉輝應該很清楚,他的右側是一片荒草地,往那打方向盤是絕對安全且沒有損失的。

所以,賀曉輝撞了人為什麼不打方向盤?

那片旺盛生長的野草,它們安靜地在這裡見證著太陽東升西落,月亮圓了又缺,一個女人站在牆邊被疾馳而來的貨車撞死。

辛心輕吐出了口氣,餘光偷看賀新川。

賀新川會知道嗎?

賀曉輝是故意撞死曹亞楠的。

*

兩人回到宿舍時,同事們已經都回來了,宿舍裡氣氛非常壓抑,沒到熄燈的時候,白慘慘的燈開著,三人坐在同一個下鋪,臉上一片愁雲慘霧。

“怎麼了?”辛心主動問。

一人抬頭看向他,神情怨憤,“床底下的千紙鶴和香是你放的?”

“什麼?!誰床底下?!”

賀新川提著藥已經走

到了自己的下鋪那,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辛心。

辛心滿臉驚訝和無辜。

那人半信半疑,“不是你?”

辛心擺手,“不是我。”

“那個花盆不是你的嗎?”

“花盆?你說梔子花那個花盆?裡麵花都枯了,我早上就拿去扔了。”

問話的人表情難看得像吃了屎。

另一個人還算冷靜,說:“你的頭怎麼了?”

李慧娟幫他清洗了下額頭的傷口,給他簡單貼了個紗布,傷勢不算特彆嚴重,辛心手指了下紗布,“我家裡有人沒了,太傷心,磕破的。”

那人聽他說家裡有人沒了,表情不再那麼咄咄逼人,隻是氣壓還是很低。

辛心走到床邊,他沒上床,拉了凳子跟賀新川挨著坐,“發生什麼事了嗎?”

剩下沒說話的那人坐在兩人中間,看上去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他語氣很低沉地說:“晚上,宿舍裡鬨鬼了。”

辛心:才知道啊。

“鬨鬼了?”辛心裝作詫異的模樣,“鬨什麼鬼?”

“你不是白天跟我們打聽趙宏偉嗎?”

那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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