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夜過去,風平浪靜。

宿舍難得五個人一起出動。

隻是五個人看上去狀態都不大好。

擠了一晚上的三人幾乎都沒怎麼睡好,眼下青黑一片,活像是被吸乾了陽氣。

賀新川穿了件襯衣擋住脖子上的傷痕,臉色也是陰沉沉的。

辛心額頭上貼著紗布,本來就是張蒼白的宅男臉,人也瘦弱,這下更不能看了。

秦老板大發雷霆。

“你頭上怎麼回事?這樣怎麼在前廳服務?!會嚇到客人的。”

辛心:“磕的。”

秦老板:“……”廢話!

“你給我滾去倉庫搬貨——”

辛心沒二話,乖乖點頭同意了,在眾人的注目禮中走出了前廳。

昨天晚上宿舍裡的鬨鬼事件應該已經傳開了。

之前小雲樓也鬨鬼,隻是受害的隻有倒黴的新員工,但是現在情況變了,誰能保證除了那三個老員工以外,其他人就是絕對安全的?

懷疑與恐懼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

辛心離開時,眾人臉上的表情和他們的眼神都說明了這一點。

後院很安靜,沒有蟬鳴也沒有風聲,辛心獨自坐在冷庫前,嘴裡含了顆喉糖。

喉糖是昨天賀新川從藥店裡帶回來的,他脖子疼,呼吸都帶刺,外傷內服,含著喘氣也舒服點,辛心問他要一顆,賀新川給了他一板。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辛心發現他一個人躺在床上,小電扇嗡嗡吹,賀新川正坐在床前,趴在桌子上睡,臉枕在手臂上。

辛心小聲,“賀新川。”

漆黑的睫毛打開,深色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睡意。

辛心:“你醒這麼早?”

外麵天都才蒙蒙亮,陽台窗簾透進來的光很柔和。

賀新川:“很早嗎?”

辛心掏出枕頭下麵的手機,“才八點。”

賀新川:“我三點就醒了。”

辛心緊張,“趙宏偉來找你了?”

“不是趙宏偉。”

“那……”辛心往前麵那個人擠人呼呼大睡的鋪位看了一眼,他壓低聲音,“是向晨?”

賀新川:“不是。”

“難道是?”

辛心沒把曹亞楠的名字說出來。

他有點害怕。

賀新川的眼睛幽深無比,他說:“你昨晚踢了我八次。”

辛心:“……”

賀新川:“我以為你被鬼附身了。”

他先試圖叫醒辛心,被辛心一個翻身踹到了大腿根,差點出大事。

然後他下了床。

辛心消停了,四仰八叉睡得很香。

床上沒有鬼,隻有睡相比鬼還可怕的人。

辛心:“哥,我錯了,那你怎麼不去上鋪睡呢?”

賀新川:“下來。”

辛心

下了床,賀新川躺了回去。

辛心坐下時才發現賀新川坐的椅子都發燙了。

薄荷味的喉糖在口腔裡涼絲絲地爆開,辛心耐心地等趙宏偉現身。

現在他也算有點經驗了,給自己手機訂了個隔五分鐘就響一下的鬨鐘。

無敵。

辛心沒等來趙宏偉,先等來了貨車。

貨車司機已經是老熟人了,辛心快樂地打了個招呼,“哥,吃糖嗎?”

司機爽朗一笑,停車從車上下來,“喲,額頭怎麼了?”

“沒事,磕的。”

辛心借花獻佛,掰了顆喉糖給司機,司機接了含在嘴裡,“這什麼糖啊,這麼冰。”

辛心:“冰糖。”

司機足足笑了有半分鐘。

辛心想說他是不是笑點有點太低了。

“小夥子,你說話真有意思,叫什麼名啊?”

“喬文廣,哥,你呢?”

“史泰。”

“哇,”辛心說,“哥你要屬龍的話就絕了。”

史泰哈哈大笑,“我屬老虎。”

“那也不錯。”

史泰大概是跟辛心聊得不錯,主動幫辛心一起搬貨。

“今天貨不多,我幫你吧,你們老板怎麼回事,安排你這麼個小胳膊小腿的成天搬貨。”

“我頭磕破了,老板不讓我在前廳服務。”

“得當心哪。”

史泰壓低了聲音,“聽說你們這裡挺邪門的。”

辛心:“都是兄弟單位,邪門也有你們那一半功勞。”

史泰噎住。

“你說得也有道理,”史泰承認,“那車禍是挺邪門的。”

辛心:“是吧。”

他搬起一箱貨,身邊的史泰一口氣把疊在一起的三箱貨全搬了起來,辛心“哇”了一聲,“泰哥,你真猛。”

史泰大笑,“屬龍屬虎都不影響咱們發揮。”

有了史泰的幫忙,一車貨很快卸好。

兩人在陰影處擦汗。

辛心打聽,“泰哥,你跟輝哥熟嗎?”

“熟,怎麼不熟?”史泰用自己帶的毛巾擦後腦勺的汗,“一起跑貨的,平常都會互相照顧,我幫他帶過幾次班,他也幫我跑過幾回,都是兄弟。”

“賀哥,我是說新川哥,他說輝哥開車很小心。”

“老賀的技術沒得說,他以前在老家是開手扶拖拉機的,這種小貨車,隨便開。”

“可是那個彎道確實很容易出事。”

“那是一般人,我們這種老司機不會出這種事故的。”

辛心舌尖撇了下隻剩下一點點的糖,“那他怎麼會……”

史泰搖頭,“不知道,”他看向辛心,“說不定是撞鬼了。”

辛心:“那鬼圖什麼?”

史泰又噎住,“鬼能圖什麼?作惡唄。”

“冤有頭債有主,”辛心說,

“鬼也是講基本法的。”

史泰:“那你倒是說說曉輝怎麼就迷了心竅?”

辛心沒回答,糖在舌尖化開,他問史泰:“泰哥,你成家了嗎?”

史泰笑了笑,“說出來你可彆笑話我,四十多的人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還沒成家呢。”

“正常。”

辛心:“我昨晚見到曉輝哥的老婆和小孩了。”

他指了指額頭上的紗布,“這就是嫂子給處理的。”

史泰“哦”了一聲,“曉輝挺有福氣的,他老婆是個好女人,也挺遭罪的,他那個女兒。”

“他女兒是先天的還是出了什麼事?”辛心好奇地問。

“先天的,生下來就聽不見。”

“啊……”

“在他們老家醫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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