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個小島如同開始了一場古怪的遊戲。

每個幸存者的腦海中都有自己猜測的不同的遊戲規則。

噓,彆出聲。

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千萬彆出門。

無論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都要假裝沒聽見。

千萬不要踏足一樓、四樓、沙灘……等發現過屍體的地方。

……

辛心向著四樓那個關閉已久的套房走去,套房門沒上鎖,手輕輕一推,兩扇雙開的大門打開,屍臭瞬間更加濃烈地撲麵而來。

辛心屏了下呼吸,吐氣吸氣。

這是唐可的味道。

那個星光四射、美豔動人的唐可的味道。

辛心對於唐可遠沒有葉玄風了解,他是進入這個劇組後才認識唐可的。

葉玄風耍大牌不肯上戲,他們幾個替身倒是撿了便宜,輪番和新晉小花搭戲。

唐可的脾氣也不算好,圈子裡好脾氣的藝人極少,大多數都是裝給粉絲看的。

不過對於經曆過葉玄風這一款的邱嘉樂來說,唐可已經算不錯的了,至少不會特意衝他翻白眼,或是嘲笑貶低他。

越靠近四樓那個臥房,那股臭味就更刺鼻。

再美麗的軀殼,死後也逃不掉這樣的結局。

辛心感到一陣奇異的悲傷,他站在唐可的臥室房門前,抬起雙手,將手貼在門上。

“唐姐。”

他輕聲呼喚。

“幫幫我。”

同一時間的五樓,幾乎相同的位置持續有人在呼喚求救。

幾個副導演製片人斷斷續續已經喊了一上午,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王濤的套間夠大,物資夠多,吃喝拉撒不用愁,但是跟這麼一具屍體共處一室,沒有任何人有心思進食喝水,他們想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儘快出去。

等到天色漸漸黑下去,幾人又是絕望又是恐懼,抱團擠在門口,這離王濤屍體最遠的位置。

自從島上出事以來,隻要一到晚上就會有怪事發生,尤其王濤的屍體就躺在裡麵臥室床邊,死得不明不白的,怎麼能不叫他們害怕?

即使知道無濟於事,眾人還是忍不住拍門求救,寄希望於那些原本被他們擋在五樓門外的劇組下層人士,誰能突破禁錮來救他們出去。

正當幾個大男人手拉著手,互相環抱在一起,忽然感覺他們依靠的門似乎突然被敲了一下,幾人放聲尖叫,有人率先反應過來,拉扯著門把手使勁搖晃,同時大喊道:“外麵的是誰?!快放我們出去!”

被各自困在房間的編劇團也聽了一天此起彼伏的喊救命聲,他們比那些製片導演都要更快冷靜下來,從這些人的求救聲中判斷現在大家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失去了自由後,就不再叫嚷求救。

這時“外麵的是誰”這一信息傳遞過來,幾人忽然間又生出了幾分希望。

“外麵有人嗎?”

這是楚曦的聲

音,她的嗓音尖細,微微發顫。

“有人就快給我們開門,行嗎?我有幽閉恐懼症!”

“到底為什麼憑什麼把我們關起來?!”

楚曦的聲音夾雜在幾個導演的求救聲中,在空曠的五樓回蕩著,過了幾分鐘後,兩邊都漸漸偃旗息鼓。

等到重新恢複安靜後,忽然又傳來一腳踹門的聲音,接連“砰砰”踹了幾下後,方博仁慍怒的吼聲傳出,“王濤,放我們出去!”

沒有得到回應,方博仁也再沒有多失態的喊話。

沈清泉與江池始終沒有發聲。

昨天晚上出事的時候,率先拍門詢問門外發生什麼情況的也是楚曦。

餘佑隱匿在黑暗中。

這一整天,除了跟辛心彙合之外,餘佑一直躲在四人被軟禁的房間周圍。

現在有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隻有凶手知道房間裡有備用鑰匙的存在,所以很簡單,誰突然開門出來,誰就是凶手。

白天餘佑盯了幾個小時。

沒有任何人出來。

入夜之後,餘佑神經更加緊繃,在黑暗中盯得眼睛酸疼,也依舊是沒看到任何一扇門被打開。

那幾個導演製片突然的喊叫聲讓餘佑的神經末梢輕輕一跳。

是這些人因為太害怕而產生了錯覺以為外麵有人,還是真的有人在門外弄出了什麼動靜?

如果是後者的話,說明凶手在昨晚犯案之後就沒再回到過房間……

額角爬滿了細密的汗珠,餘佑放輕了呼吸。

月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幽幽的淺淺的慘白,將屋內一片深色的血跡也染上了一層冷色調,窗簾的影子輕遮住那張仰麵的臉,原本失去生機的眼珠似乎漸漸有了光彩,那光彩是冰冷的,陰涼的,像雨後的蘚,密密麻麻地爬滿那雙眼睛。

在月光的照耀下,倒地的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站了起來,從腰到肩,頭沉重地點下,雙腿半彎不彎地扭曲著站立,手臂與地麵半凝的血漿粘連拉出蛛絲般的絲絲縷縷。

再次聽到尖叫聲時,餘佑頭也不回,雙眼緊緊地盯著那關閉的四扇門。

這次,連楚曦都懶得跟著捧場了。

沒有任何人發聲。

即使發聲,餘佑也不敢肯定發聲的人就一定在房間裡。

如果凶手真的不在房間裡,餘佑回頭看向傳來尖叫聲的王濤那個房間,轉頭又重新將視線放在這四扇門上。

是繼續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待凶手露出破綻,還是去王濤那邊看看情況?

餘佑心中有兩個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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