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風沒想到會在警局看見簡青。
尤其是和顏秋玉一道。
明麵上,除了幼時短暫的玩伴經曆,簡青和佟彤案毫無關係,聯想到顏秋玉先前發在群裡的消息,賀臨風心念電轉,主動挑起話題:“緣分啊。”
“這是在哪遇上了?”
沒等顏秋玉回答,他又抬眼望向隊伍最後的青年:“對了,之前拜托簡總幫我問問關於朱強的事,今天正好聊聊。”
顏秋玉微怔。
回頭瞧去,青年仍低垂著睫毛,模樣懨懨,目光與賀臨風毫無交流,之前坐車時也沒擺弄過手機。
儘管覺得有些奇怪,可事實告訴她,兩人缺少“偷偷串供”的機會。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點點“冤枉好市民”的心虛。
“找群眾幫忙也要挑場合,”端正神色遮掩尷尬,顏秋玉教育,“小簡生著病呢,還得給咱們打白工。”
接著作勢欲踢:“快倒點熱水去。”
賀臨風立刻拿起黑貓保溫杯,擰開仔細涮了涮。
搜家搜到一部滿電卻關機的諾基亞,裡頭還存著幾條未知號碼發來的交易短信,簡青出現在朱強樓下的節點著實太巧,很難不讓人懷疑對方是嗅到什麼危險風聲,急匆匆趕來毀屍滅跡。
當然,這隻是基於理性的思考。
感性上,顏秋玉並不認為簡青會違法亂紀,身為警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越多,就越能體會到對方氣場的乾淨。
所以相見時簡青那一瞬間恍惚的危險才令她格外在意。
但等賀臨風給出合理的解釋後,她也再沒多做避諱:“證據我先讓小孔帶去鑒定了。”
“能夠確定的是,朱強背後還藏著個神秘雇主,用一大筆現金買通前者搬運佟彤屍體,悄悄埋進郊區倉庫的院子。”
“兩人曾數次用短信聯係……”
邊聽邊動,賀臨風伸手把水遞給簡青,又按著人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感冒?”
他音量放得輕,無端叫簡青生出種背著老師偷偷開小差的錯覺,聽出對方尾音帶笑,簡青便知道自己沒騙過某隻狐狸。
“你要是真生病,反而愛硬撐,哪能被顏隊一眼發現,”得意挑眉,賀臨風邀功,“怎麼樣,默契不默契?”
簡青:……
雖然很想否認,可確實是賀臨風替他在顏隊麵前解了圍——明明他沒有發出任何窘迫求助的信號。
端著水杯吹開熱氣,簡青輕輕抿了一小口潤喉:“謝謝。”
“小意思,保護證人隱私嘛,”咬耳朵般,倚住桌沿的賀臨風側身湊近,“放心,至少我堅決相信你。”
然後就被顏秋玉逮了個正著:“賀臨風。”
“到,”小學生似的舉手,他笑眯眯,“聽著呢聽著呢,朱強這些年應該沒少排練被警察抓住的情況,我個人建議先晾晾再說。”
“他現在很有防備性。”
簡青安靜
呆在賀臨風被陽光照出的陰影裡。
與預想中相反(),救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耳中並未出現那道讓他噩夢頻發的聲音,連一向把他定為最高優先級的係統,也僅發出斷斷續續的提醒:
【檢測到、到……主角……米……宿主……】
像壞掉的磁帶,或是電量告罄的機器。
這令簡青輕易穩住了情緒。
重案組無法理解“神秘雇主”花錢讓朱強搬運佟彤屍體的用意,他卻理解得毫不費力:唯有穿書者,唯有穿書者能早早“預知”綁架案發生的地點,藏下一顆雷,在特定的某天猝然炸開。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讓他身敗名裂?
如果重案組沒能壓住徐皓被綁架的消息,如果當時有記者趕到附近,那所謂“兒時玩伴”的白骨和外甥遇險的“複仇”,足以掀起新一輪腥風血雨。
——正如那些社交網站中揣測他才是“弑親凶手”的八卦,即使過去二十多年,依然有人樂此不疲。
輿論也許會逼死一個人。
但他已經是二十八歲的簡青。
“……虛擬號碼,找不出來路,”仔細篩查顏秋玉拍照留存的線索,汪來道,“總共六條短信,對方隻發了藏屍地,卻沒發挖屍地,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朱強一早就知道佟彤被埋在新雲水庫!他是凶手——至少和凶手有交集。”
“動機呢?”
“綁架勒索失手殺人?佟家是有錢,可比簡家還差得遠,況且以朱強和簡家的關係,拐騙簡總顯然要更容易。”
顏秋玉:“這恐怕要問朱強自己。”
被舉例比較的簡青回過神。
“等鑒證科的結果出來,由我和賀臨風負責審訊,”工作雷厲風行,顏秋玉沉聲吩咐,“其他人,給我挖出朱強全部的社會關係。”
汪來五指並攏行了個禮。
鬆曉彤有學有樣,順帶把周山傳來的感冒靈傳給簡青。
現實生活中,重案組的“推理”大多是些枯燥乏味的排查工作,上門走訪,電話聯係,一幀幀看監控,一遍遍翻資料,簡青原本打算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