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月下紅燈高掛。
高門前人擠著人,鑼鼓喧天。
石獅過道中擺著一木長桌,其上靜靜橫著一扇綢布製的屏風,純白如雪,燈籠暈紅的黃光影射在上。
來賓們紛紛往最前處擠,麵上俱都一片喜色,人群嘈雜,來往恭賀。
隻有一行不符氣氛,神色怪異的人落在最後麵,他們此時都變了一個樣,最簡單的就是變長了的黑發,還有身上的長裳。
尤黎低著眼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許鬆垮,披在外麵的絨褂更是寬了許多,隻不過麵料精美,花式錦簇,寓意一看就很吉祥。
明明做工精細,但輕輕一扯就會撕裂,像是紙糊的,布料很是粗糙簡陋。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身邊的玩家除開他一共有五位。
兩男三女。
他們的衣服樣式花紋都差不多,像是一套出來的,一眼就能看出都是同夥。
有人很快反應過來,“走,去看看。”
尤黎連忙跟著他們往前擠,他很怕自己身上這件質量不好的差衣服在人擠人中被扯壞了,幸好屏風後走出一名小廝樣的人影。
此人也穿著紅,滿麵喜色,長長作了一個揖,“諸位,諸位莫急,今日林府大婚,好戲即刻登台,準保眾貴客瞧個痛快!”
賓客們格外捧場,重重道了個“好”字。
不知從哪傳來嗩呐聲,響徹了黑夜。
純白的綢布屏風後,登時出現兩個巴掌大的人影,在紅燈籠的照映下,披著一身的紅,左為新郎官,右位新娘。
眼瞧著就是一對新婚夫婦,惟妙惟肖,宛似真人,是難得一見的皮影戲。
“欣逢吉日良時。”
悠悠戲腔唱起。
“得厚承天佑。”
皮影戲裡的一對良人朝天而拜。
“佳偶締良緣。”
新郎用秤稈挑起蓋頭,皮影精細地甚至能看見新娘用筷子撚起盤中乾果,雙方互給對方喂食。
寓意稱心如意,相依相偎。
“瓊筵不醉玉交杯。”
兩個小人手中互拿著紅瓷杯,長飲下交杯酒,新郎卸下高帽,與新娘一同俯身彎腰吹熄燈燭。
“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
綢布上映著的昏黃燈影霎時一滅,四周驟黑下來,那方唱罷,這方剛起。
尤黎耳中的嘈雜就沒停過。
賓客們大笑撫掌,一邊看著皮影,一邊笑言,“這皮紙剪得跟真人似的。”
“林府不愧是作皮影起家的,這手藝傳到現在也是獨一份兒。”
“這新娘花轎也快到了吧?”
“快快進去。”
小廝向左伸出了手,彎腰示意,“諸位請從此進,將禮放下,示貼而過,府上好酒好菜招待著,討各位一個吉祥。”
眾人提禮的提禮,出示
請帖的出示請帖,紛紛魚貫而入。
係統低沉的男聲靜靜響起。
“歡迎宿主來到副本‘新婚’,前景劇情——林府大婚,大擺三天三夜筵席。”
“副本通關條件——請宿主在三日後離開林府。”
有請帖才能入府,才能參加這三日的筵席。
但尤黎摸遍了全身上下,都沒找到自己的那份請帖。
眼看賓客一一減少,周圍快沒人了,玩家們紛紛聚到一起,“你有請帖嗎?”
眾人都道,“我身上也沒有。”
其餘玩家們也跟尤黎一樣,快把全身上下摸遍了,也沒找到請帖。
尤黎低頭尋找的同時,動作霎時一停。
天黑月圓,此時卻並不像往日的深夜一般寂靜,而是喜樂震耳,賓客們歡聚一堂,但隨著人群減少,此時此刻卻顯出幾分冷清。
朱門兩側上是高掛著的紅燈籠,
紅光映出地麵上的人影。
尤黎低著眼瞼很認真地在數,
一、二……六。
五個玩家加上他一共是六個人,影子數量沒有出錯,但……
尤黎抬起頭,屏住呼吸看向大門前靜靜站下紅燈籠下的那位小廝,和依舊在排隊進府的賓客們。
但這些“人”都沒有影子。
在尤黎看過去的同時,那位小廝也抬起笑,瞬間扭頭看過來,“這位客人,你的請帖呢?”
尤黎呼吸驟停,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是其他玩家的聲音,“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出聲的是一名瘦高的男人。
這次問的人是一名女人,“不進去怎麼參加筵席?”她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文。”
從她向左排列,是兩名女性,一個叫何琪,一個是王韻,她們顯然抱了團。
瘦高男,“副本的通關條件並沒有說一定要讓我們參加筵席,隻是讓我們三天後離開林府。”
他旁邊的男人很健壯,看上去經常健身,“他說的有道理,我們在林府外待滿三天不就自動通關了?”
蘇文冷笑,“你們敢耍這種小聰明,你覺得副本會出這種紕漏嗎?”
王韻很冷靜地道,“來了。”
何琪悠悠伸手一指。
經過了兩個副本,這次的玩家們沒有新手。
尤黎順著看過去,陰暗的街道儘頭突然出現了一頂紅轎,轎前兩列是穿著喜慶的童男童女,轎後兩列是吹鑼打鼓的樂隊。
樂聲由遠及近。
賓客們已經都進了去,剛剛還熱熱鬨鬨的門前隻靜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