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明明是對的。

題就是這麼解的!

皮影戲裡的新娘服都活了過來,跨了火盆,npc也發話可以進府了,其他人都走了,都走了,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被拖了進來。

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

尤黎拚命地想掙脫出去,卻屢次被一股強製的力道死死禁錮在花轎裡的紅椅上。

明明花轎裡隻有他一個人。

是誰?是誰?

是鬼嗎?

尤黎慌亂地扭頭,他胡亂地朝四麵八方看過去,目之所及卻都是一片喜慶的大紅色。

連頭頂都是正紅的轎頂。

紅燭搖晃著,繼續落下滾燙的燭淚。

尤黎想呼救,想大聲的呼救,卻被堵住了喉嚨,一點聲音都打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都離他遠處,而自己被關在了一群不是人的怪物之中。

被鎖在了一個窄小的,搖晃的小房子裡,不知道自己要被人抬到哪裡去。

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

沒有人聽得到他的呼救。

震聲的樂耳下,掩蓋了一切的異常,徒留下喜樂融融又荒誕詭異的歡鬨。

他被所有人拋棄,遺忘。

尤黎不顧一切地想往外跑,他伸出手,又被抓回來,急促地驚喘呼吸著,眼淚在巨大的絕望下不停地掉落。

不要走,不要走,救救我。

沒有人能聽到。

尤黎連囫圇的哭聲都被人咽進肚子裡,掙紮中,身上剛剛一直在小心翼翼維護著,像紙糊作的衣裳也撕裂了開來。

劃破了幾個很小的口子。

但因為動作太大,小口子又變成裂開的長縫,東一道西一道的,長發上的綁帶也鬆散開來,發絲連著眼淚一起糊在了臉上。

看上去就像一個亂糟糟穿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

但乾淨,漂亮。

少年裸露在外的膚色勻白,偏偏自己還意識不到這是個什麼情況,想不透,摸不清。

在極度的驚懼下,嗚咽著求救。

鼻子都哭紅了。

他被這個詭異的花轎困住。

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在急劇地靠近。

尤黎在意識到的一瞬間,立刻朝反方向爬去,遠離了剛剛還想拚命逃出去的轎簾。

但無濟於事,那股陰冷還是在迅速地襲來,眼看就要穿過薄薄一層轎簾,侵入進花轎裡麵。

是什麼東西?

是什麼?

尤黎無措地往後躲,捂著自己蜷縮到了紅椅上,緊緊貼著後背的轎木,恨不得把自己往那個角落裡整個塞進去。

衣裳也破了大半,衣不蔽體地抱著自己縮成了一小團,淩亂的長發掩蓋不住底下露出的皮膚,能清晰地看見一直在發顫。

呼吸聲都不敢發出來了。

像是小時候

在家睡覺,把自己躲進被子裡,不發出聲音,蒙住自己的眼睛,什麼都不看,就可以不被鬼看見。

他害怕,很怕很怕。

從剛開始進入這個副本就很怕,沒有影子的賓客,不像活人的紅妝隊,童男童女裸露在外的青白皮膚,深夜裡陰間出行的花轎。

突然活過來的正紅色嫁衣。

好歹前兩個副本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看上去還是活人,都是活生生的,可以正常說話,正常交流的活人。

但現在尤黎都不知道自己周邊詭異的一切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出錯了,是扔皮影戲裡新娘進去的提議者下場都是死嗎?

做這一步的人都會死嗎?

這難道不是正確的進門方法嗎?

轎簾被一陣不知從哪來的風吹起。

尤黎終於看清了要進來的東西是什麼,是剛剛那件活過來的嫁衣。

尤黎忘不了剛剛裡麵這裡還仿佛塞著一個活生生,他們看不見的魂一樣的場景。

下意識認定是裡麵的臟東西要對他下手了。

人在極度的恐懼下是會失聲的。

尤黎連微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大腦一片空白地望著前方不符合常理的詭異一切。

大紅色的嫁衣緩慢傾倒,

朝他裹挾了上來。

森冷,陰濕,宛如人皮般滑膩。

綾羅錦繡,一層一層地披在尤黎身上。

仿佛當真有一個與他相敬如賓,往後都會和他相濡以沫,舉案齊眉,攜手共白頭到老的人在不緊不慢地給他穿衣。

尤黎的最後一眼是朝他臉上蒙過來的紅蓋頭,遮住了他所有的視線和濕了滿麵的淚水。

紅布上織著鴛鴦戲水,繡著珠玉,很快就被他的眼淚浸濕成深紅色,在昏暗的燭火下瞧不出什麼。

若是湊近了瞧,仿佛都能聞見蓋頭下小新娘子潮濕的水汽以及滾燙的熱淚。

一呼一吸的。

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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