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再被操控,

是尤黎自己走進來的。

他屏著呼吸,望著遠處,扶著打開的門,很慢地一步一步走進去。

有些緊張地看著人。

但尤黎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眼,有些發怔的,他其實很好哄,也沒有什麼脾氣,是很好欺負,像一個麵團,被人怎麼揉都不會生氣。

可是麵團捏緊了也是實心的。

尤黎抿緊唇,來到人身邊,他望著那張和他相似的麵孔,又低了低眼,看對方沾滿滾燙蠟液的手,出乎人意料問了一句,“……你疼不疼?”

聲音很輕,很小。

尤斂抬了抬手,他手上的蠟液憑空消失不見,瞬間恢複成修長如玉的模樣。

尤黎看他將那盞長明燈放下,又去燃了一盞新的,動作間不急不緩。

他身後的靈堂大門倏忽間合上。

尤黎下意識回頭看去,他呼吸又緊了一些,但很快,在對方專心無比的動作下又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種時刻。

不管是和小醜、醫生還是和019,都沒有現在清醒著處在一個空間裡無聲陪伴的經曆。

明明很安靜,都沒有出聲,卻莫名有一種奇怪的聯結默契點。

尤黎亦步亦趨地跟在人後麵。

靈堂裡的香火味仿佛浸透到了木質深處,曆史悠久深長,尤黎走近了,還能聞見對方身上久待此處,沾染上的沉檀香。

厚重古樸,定神靜心。

尤黎像墜在人身後的尾巴,他還得小心不踩到對方拖曳出的墨發和長袍,試探性地開口,“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尤斂道,“斂。”他敘述道,“此字有二意,一為貪婪、橫征暴斂,二為約束,克己複禮、修身養性。”

尤斂問,“夫人覺得夫君是哪一類人?”

尤黎猝不及防被問,想了好半響,才搖搖頭,“我不知道。”

克己複禮?不像。

尤黎想到昨晚棺材裡的時候,很快就把這個傾向排除了。

橫征暴斂?也不像。

尤黎捫心自問,他是沒有耐心一根一根燃起上萬長明燈了。

尤斂緩聲道,“興許都有。”

尤黎被這四個字弄得有些不安,他小聲問,“今晚我還要睡棺材裡嗎?”

尤斂隻說了兩個字,“莫怕。”

尤黎還想再說些什麼。

尤斂道,“夫人想從我這討個機會。”他漫不經心地勾唇,“夫君給了,但生意總不是白做的。”

尤黎提起一顆心,不說話了,過了好久才問,“那我要在棺材裡待幾天?”

尤斂沒有任何隱瞞,徐徐道,“三日。”

今天是第二日。

尤黎剛開始進副本還能感受到一些餓意,但在他慢慢變成紙人的過程中,饑餓感已經消失了,如果他變成活人的方式是正常的,那尤黎現

在跑了一天,還沒吃東西,早就該產生饑餓感了。

但沒有,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隻要躺進這個棺材裡,棺材裡的東西會慢慢鑽進他的身體裡,鑽進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縫隙,浸透同化,徹徹底底地改變他。

這個過程隻需要三日。

三日後,他還沒有找到通關方法,就出不去副本了,尤黎不想殺人,就算去撿漏,他也要對已經兩敗俱傷、奄奄一息的隊友們下手。

這個行為更可恥。

這個副本還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副本的結局也不是隻有一個,他還記得他在第一個副本裡打出了另類trueend線結局,多拿到了五萬積分。

但第二個副本隻是正常通關,所以隻拿到了三萬五積分。

有不一樣的通關結局,就一定有不一樣的通關方法。

尤黎,“我答應你。”

他想了很久才點頭。

不答應也沒有辦法,現在能得到他白天出門的機會,已經很不容易了。

尤黎不敢提太多的要求。

“那……”尤黎說話聲越發地輕,他幾乎是在用氣音問,指心都捏得發白,帶著奇怪的悶,“你可不可以不要給我塞奇怪的東西……”

尤斂道,“不舒服?”

尤黎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擠出幾個懵懂又迷茫的字眼,慢吞吞的,“好奇怪,不想要那樣。”

他哪裡知道什麼是舒服,什麼是不舒服,怎麼才算舒服,沒有人教,疼了都怕是會覺得是正常的。

這兩日也隻會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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