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皮影戲23【二合一】(1 / 1)

尤斂長身玉立,緩緩露出一個笑,“這麼久不見,越來越狼狽了。”

係統冷嘲熱諷,“多謝。”

功能沒有進行升級前,玩家被剝奪了五感會出現和係統失聯的狀況,這種屏蔽是雙向的,監管斷聯後,上傳到遊戲後台的副本數據顯示會出現不清晰的斷層。

換一種說法,也就是可操作空間。

尤斂隻笑笑,雲淡風輕道,“舉手之勞。”

但歸根結底,需要談判的人不是他。

這四個字純粹是膈應。

係統冷冷盯著他,說了幾個字。

尤斂的表情一瞬收了起來,他半眯起眼,眼神無波無瀾,神色平靜到詭異。

他們顯然都不是會任由情緒操控的人,再怎麼劍拔弩張的局勢,在正事麵前都保持著絕對的理智。

一致對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係統離開的時候乾脆利落,仿佛再在這個副本多待一秒都會被沾染上什麼晦氣東西,甚至沒有打算再等答複。

談判最重要的一點是清楚對方的底線在什麼位置,但不需要有任何考慮,這些人包括他自身都很清楚——他們的底線無一例外,有且隻有一個。

·

尤黎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日落了,他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另一邊靈堂的門大開著,從西斜下的光照射在沉木上。

他睡得很沉,醒來後意識還有些暈暈沉沉,不太清醒,但適度的休息好像總會撫平一些情緒,先前過激的呼吸和心緒此時此刻都仿佛變得離他很遠。

尤黎愣愣地把自己撐起來,發現自己頭頂還墊了一個蒲團當枕頭,很簡陋。

跟上次他說困了,被人抱進寢房裡睡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不太像是對方能做出來的事。

尤黎抬起臉看過去,才發現不止他一個人在。

靈堂還是先前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模樣,牌位散落了一地,白蠟也亂糟糟地滾成一團,棺材蓋已經被放回去了,維持著先前半開的置位。

尤斂背對著他立在一側,不緊不慢地把地上掉落的物什一件一件撿起來,歸複原位。

每做一個動作,地上滾落著的白蠟都會被他曳地的墨發和暗紅衣袍拖拽往前。

已經把他夫人鬨脾氣弄亂的現場恢複了一小半了。

尤黎光看著就有一些束手無措,本來把這裡弄得亂糟糟的也不是他的本意。

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來之前沒做完的事,一邊問係統自己還要不要繼續,一邊又在腦子裡有些垂頭喪氣地說,“我不知道怎麼讓他生氣……”

係統,“不用,結束了。”

結束?什麼結束了?

係統說得話簡短,不能說更多,隻能靠猜才能明白裡麵的含義。

尤黎茫然地眨了下眼,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忍不住回想自己方才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幻覺。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還要做什麼樣的努力才可以通關。

仿佛隻能認命了。

尤黎爬起來,他的腳邊也滾落了很多蠟燭,他蹲下來,撿起一個還有另一個,撿起另一個還有更多。

零零散散地抱了一大堆,靜靜地朝人走過去,看了一會兒對方的動作,不太熟練地學著把那些蠟燭也放回原位,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

尤斂直起身,他動了動手指,長明燈便憑空被鬼氣運上最高處,蘭膏明燭,層層堆積後便是無邊的震撼。

尤黎不明白,對方明明有一瞬間將他們恢複原狀的能力,為什麼還是選擇俯下身親手去撿。

好像他一直以來也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尤斂擁有能讓四麵八方的長明燈一瞬燃起的辦法,卻還是選擇親手去做。

這三日的每一日都不曾落下過,

仿佛過去的每一日也都是這般。

尤黎和他打著商量,“你不讓我走,那能不能讓剩下的那個人離開?”他說,“這樣好像對她不公平。”

就好像六個人裡憑空少了一個人,隻剩下五個玩家,多出來的那個玩家組不了隊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對手,本身就是不公平。

尤斂看他,“路線早就定下,該怎麼走,便隻能怎麼走。”

他抬手,去撫人的側臉。

尤黎下意識顫了一下,但不敢躲。

尤斂笑,“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他道,“夫人可曾想過為什麼放火無用?”

撫著他眉眼的手修長溫潤,尤黎也仰臉看人,他順著這句話去想,想不明白,就搖了搖頭。

尤斂的指尖也跟著輕晃,他笑了笑,輕聲吐出幾個字,“假火怎會有用。”

尤黎驟然一僵,瞳孔微微放大。

是,沒錯,整個副本都是一場正在上演的戲,那戲裡的火怎麼不能跟人一樣,都是剪出來的?怪不得會沒有溫度,怪不得也可以被控製,怪不得燃燒不起來……

尤黎不由自主地問,“那真火在哪裡?”

尤斂反問,“為夫不早就給夫人了嗎?”他笑,“才拜完沒多久,記性怎麼這般差。”

尤黎當然沒有忘,他以為當時尤斂讓他跪好,隻是單純地拜一拜,他沒有想過這一拜的後麵還有這層含義。

這個道具不像其餘的幾個給他的那麼輕鬆。

那盞長明燈的確早就給他了。

尤黎深呼吸一口氣,下意識讓係統給他拿出來,他眼前頓時有了一些光亮。

這點光亮很小,火苗也很小。

沒有燭身,隻是單純的一團火,還沒有手指大,它就這麼靜靜地停在空中,停在尤黎的眼前,緩緩燃燒著。

尤斂靜靜垂眼,移開撫著尤黎側臉的手,用手不緊不慢地將它攏在手心中。

它仿佛還記得自己的上一任主人是誰,火苗眷戀地攀附上去。

尤黎急急去推開人的手,“不要摸,燙。”他還記得

尤斂說這個火是真的。

但他想錯了。

尤黎去推的時候,手一靠近才發現這團火也是沒有溫度的,他頓時怔住,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伸出手,去摸了摸。

這團火很順利地來到他手心上,但尤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灼熱感。

尤斂低笑一聲,“還想不明白?()”

尤黎搖了下頭。

尤斂像在教著什麼不太聰明的小孩,耐心十足地一步一步引導著,“夫君從哪拿出的它??()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的姿態和語氣都很熟練,仿佛同樣的場景在過去已經發生過上百次,在尤黎想不起來的記憶裡,他也是這麼教的。

尤黎有些遲鈍,“這裡?”

尤斂道,“這是哪?”

尤黎,“這個副本裡。”他很快就道,“所以它燃起的火也是假的?”

尤黎又不明白了,呆呆地問,“那真火從哪裡來?”

尤斂頗為玩味地緩聲道,“從天上來。”

尤黎下意識轉過身看向外麵,卻什麼都沒看見。

尤斂在他身後道,“為夫說過,長明燈是作祈福之用。”他不緊不慢道,“我在這等了許多年……”

尤黎的腦子裡好像又響起係統介紹這個道具時說得話——或許你可以試著對它祈求……

“日也想,夜也想,便隻能尋求一個寄托之物,也不管有用還是無用。”

“最後所求的雖落了個空,它卻浸染了我的力量。”

……說不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罷了。”尤斂輕歎一口氣,“也不算全然無用。”

尤黎心裡念出最後一句——有一定的概率願想成真,他有些不太敢相信,不相信隻是一點力量,卻讓係統為這個道具標的品級是來源不清的三個問號。

那本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具棺材也同這長明燈一般,有異曲同工之妙,待在裡麵的日子多了,陣法彙聚,這些力量能慢慢讓夫人變成和夫君一樣的存在。”

“這麼一想,是不是沒有那般怕了?”

尤斂像在把所有事掰碎了,揉細了給他灌進去,像是在做著什麼準備。

尤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人徐徐道,“夫人不是拚了命地想走,怎麼還不許願?”

他呼吸頓時一窒,控製不住地下意識去想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被騙了太多次,已經不敢再輕易地去信、去嘗試了。

像關了太久的小雀,讓人捏著毛絨絨的細弱脖頸,哀哀叫喚了許久,也改變不了被人來回在手心把玩的命運。

這雙手徒然鬆了鬆指縫,堪稱善心大開地給了他一點喘氣的空間,都像是假象。

讓人不敢信,也不能信。

已經被嚇怕了,教乖了。

尤黎隻搖了搖臉,他怔怔地停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隻能聽見身後的人好像歎了一聲。

尤斂慢慢走過來,“先前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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