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寵物醫院出來,恰逢一陣凜冽的冷風朝幾人麵門吹過,帶來早春料峭的寒意。

江彩芙眼尖地注意到喬鬱免微不可察地打了個寒顫。

她低下頭,想要當做沒看到,但嘴角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住。

喬鬱免瞥她一眼,警覺道,“你笑什麼?”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發笑,但總感覺對他很不妙的樣子。

江彩芙揉了揉鼻尖,佯裝無事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高興的事。”

另一旁的原澈低頭看手機,很小聲地嘀咕起來,“人家笑一下也要管,真的是……”

不巧的是喬鬱免聽力很好,剛好把對方吐槽的內容聽了個全。

他臉色微僵,朝江彩芙那邊靠了靠,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低聲解釋,“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笑,不是要管你。”

江彩芙笑著搖頭,示意自己沒在意。

喬鬱免麵色稍緩,想要和她說點什麼,又顧忌著原澈在旁邊,感覺無論開啟什麼話題都會被對方下套子,還不如先不說了。

他低下頭,查探了一下小三花的狀態,見它乖巧地趴在墊子上好奇地打量外麵的世界,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表情,鬆了口氣。

然後側過腦袋,在注意力轉回江彩芙身上時,視線凝住,“那個兔子掛件被你拆了?”

江彩芙一聽這話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東西啊?”

她低下頭,在看到自己的包上空蕩蕩的什麼掛件都沒了以後,才驟然一驚,“我兔子呢?”

原澈探頭過來,“那個毛絨掛件?剛剛在寵物醫院還看到了。”

“那應該是掉在醫院或者過來的路上了吧。”江彩芙開始往回跑,僅留下一句,“我回去找找!”

彆看那個兔子掛件好似平平無奇,它的價值可是高達兩百多塊啊!

買回來還沒半年呢,要真丟了,她得慪死!

喬鬱免手上提著個航空箱,不方便跟著江彩芙一起跑,所以他被迫留在了原地,不僅如此,他還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作勢要追上去的原澈,“你湊上去做什麼?添亂嗎?”

原澈冷著臉把自己的衣擺扯了回來,眉眼間難掩惱意,“某些人能不能擺正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啊?明明隻是個過去式而已,還整天恬不知恥地往江彩芙身邊湊。”

“恬不知恥?”

喬鬱免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嫌惡道,“論恬不知恥,誰能比得過你啊?當著我的麵就敢勾.引她讓她戳你的手,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啊?”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原澈理直氣壯道,“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安靜好嗎?管天管地還要管前女友有了新的追求者嗎?”

喬鬱免掃了他一眼,“追求者?你?”

原澈垂頭拍了拍衣角,並不做正麵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我聽她說,你們之前談了三年啊?”

“嗯哼。”他挑眉,不無得意道,“所以

我們那麼長時間打下來的深厚的感情基礎,可不是你隻言片語就能挑撥了的。”

原澈無可無不可地點著頭,似是而非道,“難怪她說……害,也能理解吧,都談了這麼久了,哪還有什麼新鮮感可言啊。”

“……你什麼意思?”喬鬱免沉下臉,拿出做閱讀理解的認真度來揣摩原澈的三言兩語,睨著他的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她親口和你說她膩了?”

話音剛落,他就斬釘截鐵地否認道,“不可能!”

原澈聳了聳肩,麵上一派事不關己的輕鬆笑意,“誰管你信不信啊。”

喬鬱免定定地凝望他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勾起唇,輕描淡寫地問,“聽說你前陣子申博了?”

原澈皺眉,為這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感到不解,“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和我確實是沒關係。”喬鬱免笑得越來越愉快,幾乎是眉飛色舞地說道,“但你每天那麼多實驗要做,還得整理數據看文獻,兼顧執業醫考試還要和導師搞科研……這一天天的,你能忙得過來嗎?就算真談戀愛了,你能有時間去約會?”

漫不經心的一字一句,都化作了尖銳的刀子往原澈心口上捅。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我……”

喬鬱免冷笑著,繼續輸出,“碩士階段就這麼忙了,博士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整天在病房裡穿梭,還得忙課題,做導師扔給你的各種雜活……一個不好說不定還得延畢!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想要談戀愛?你配嗎?!”

原澈麵色難看地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句名人名言,“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擠擠總能有的!”

“擠出來時間又怎樣?江彩芙工作也忙啊,你倆的休息時間萬一湊不到一塊兒呢?總不能讓她來遷就你吧?你多大的臉啊!”

他越說越起勁,到最後神色激動地再次重申,“你配嗎?!”

原澈麵色緊繃,“你彆太……”

話說到一半,他的眸子微微一動,迅速斂容,恢複成往常乖巧平靜的狀態。

喬鬱免見狀,瞬間警笛大作,朝後一望,果然看到江彩芙捏著失而複得的兔子玩偶走回來了。

糟了,剛剛沒控製住音量,該不會都讓她給聽到了吧?

他下意識感到心虛,但不到眨眼的功夫,又重新給自己鼓足了勁——

聽到就聽到了唄,反正他也隻是實話實說!

這年頭,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很快結束了心理建設,他挺直了腰杆,不閃不避地迎著江彩芙的目光看了過去,活像隻鬥勝的公雞,昂首挺胸地展示自己鮮亮的翎羽。

江彩芙:?

她看著莫名亢奮的喬鬱免,又望向麵色無辜的原澈,一頭霧水地撓了撓頭,想了想,還是決定什麼都彆問了。

沒必要往自己身上攬麻煩。

於是她揚了揚手中的玩偶,“在醫院門口找到了,繼續走吧。”

原澈嗯了聲,神情無

奈地開口,“我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回去找的,但喬先生好像不喜歡我離你這麼近,所以扯著我不讓我去幫你。”

他頓了一下,而後露出為江彩芙感到高興的笑容,“幸好你這麼快就找到了。”

這人怎麼回事!不拉踩就沒法正常說話了是吧!

喬鬱免麵無表情地動了動嘴唇,“他胡扯的……我本來也想去幫你,但你跑得太快了,我又拎著航空箱,不方便追上去。”

江彩芙本來也沒把這當回事,她擺了擺手,無所謂道,“不用在意這種小事。”

隨即轉頭對原澈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後者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不用,我又沒有真的幫到你……”

喬鬱免冷眼看著他這副矯揉造作的作態,心裡膩煩得不行,都多大年紀的人了,裝什麼天真無辜的大男孩啊……

一股子茶味薰得要命,也就江彩芙眼瘸沒看出來!

好在沒多久,他們就走到了一個岔路口,原澈要回學校,和他們不再同路,所以在不舍地和江彩芙道彆後,就拐向了另一條路。

江彩芙則是跟著喬鬱免去他停車的地方。

走了沒幾步,她終於忍不住問,“不是,為什麼你每次停車都要停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

喬鬱免狠狠歎氣,“你以為我想嗎?繞著那寵物醫院好幾圈都沒看到空出來的停車位,我隻能停遠一點了。”

江彩芙嘴角抽了抽,“行吧。”

在僅有兩個人的場合裡,喬鬱免的狀態明顯鬆弛了很多,不再有剛才那種端著的感覺,板正的身形也肉眼可見的變得隨意。

西裝衣襟拖曳的長飄帶隨著他的步伐來回擺動,像連綿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彩芙的目光自動捕捉到視野中唯一流動的物體,視線牢牢的,黏在他的飄帶上。

然後找準時機,在那飄帶似有若無地拂過她的手背時,猝不及防地翻掌將它拽住。

走在前麵的喬鬱免忽然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視的阻力,他猛地回過頭,正好將江彩芙的惡行抓了個正著。

隨即他垂眸看向被她抓在手心的飄帶,嘴角彎起一個略顯玩味的笑容,“怎麼還扯人衣服啊?大庭廣眾的……”

江彩芙立刻鬆手,“誰讓它一直晃啊,手控製不住就抓上去了……”

她倒也知道自己的解釋有多蒼白,因而說起來沒什麼底氣。

喬鬱免笑意不減,“那你也不能當眾對我這麼耍流氓啊,被彆人看到了多不好。”

江彩芙滿頭黑線,“什麼耍流氓啊?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他哼了一聲,大步朝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反正被占便宜的是我,我怎麼說都成。”

江彩芙:“……”

她跟了上去,看喬鬱免把航空箱放到了後車座。

期間福來一直很乖巧,在感受到自己重新進入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後,也隻是怯生生地叫了兩聲

,很快就被喬鬱免安撫好了。

希望等車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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