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需要仙長親手射殺母鹿,取其幼胎,再輔以自身的心頭血為引。”

穆禾野抬起頭,眯眼瞧去,發現是一位陌生的公公,而跟著他一同走來的,則是十年未見的故人。

風歡意走到觀禮台前,向夏帝問了一聲安,同時補充了一句:

“皇後娘娘突然犯病,太子殿下正在陪著娘娘,怕是要晚些趕來,特命兒臣向父皇告假。”

他是未來的太子妃,如今喊一聲兒臣,倒是也不過分,甚至更顯親昵。

聞言,夏帝果然很是高興,他向風歡意招了招手:

“到父皇這來,就坐子明仙長旁邊吧。”

風歡意順從地走上高台,落座後偏過頭,將眸光落在了一旁的許風亭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仙長,終於見麵了。”

自穿來到現在,許風亭終於看清楚了主角受的麵容。

對方生得無害極了,五官秀麗,明明是一副乖乖巧巧的長相,偏偏心思如此惡毒,不僅攛掇夏帝獵殺懷孕的母鹿,居然還想取他的心頭血。

“二皇子殿下,時值春分,乃萬物複蘇之季,獵殺母鹿是否有所不妥?”

風歡意沒有回答,隻是含笑看著這位小仙長,靜靜地等著夏帝替他回答:

“不過幾隻母鹿而已,林中多得很,沒什麼不妥的,仙長莫要多慮。”

許風亭從這話裡,聽出了一絲淡淡的譴責,一下子噤了聲,不再多言。

因為天降神使的傳言,夏帝對他一直很敬重,是真的將他當做仙人對待,尤其是這些年,身體越來越差的同時,便更加崇尚神學,每一次見麵,幾乎都給足了他禮遇。

這還是第一次,警告他莫要多慮。

許風亭不動聲色瞧了眼身旁的風歡意,心想主角受果然不簡單,不禁又有些疑惑:

他與風歡意並無仇怨,為何對方總是處處相逼?

同樣覺得奇怪的,還有穆禾野。

十年前在婺州見麵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人奇怪的很,言談之間總是在套哥哥的事情,當時便覺得居心不善,現下看來,簡直惡毒至極。

心思各異間,場下的士兵已經準備就緒,檢閱完畢便準備圍獵事宜。

“野鹿難覓,朕知仙長身體不好,提前便讓人捕來了,特意多捕了幾頭,仙長總能射中一隻,鹿胎拿來入藥,剩下的母鹿皮肉,便是今日狩獵的彩頭了。”

說著,夏帝拍了拍手,士兵們趕來一群婢女,她們同母鹿綁在一起,被動牽脫著同行,一聲聲驚呼聲傳入高台。

在座眾人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顯得很是興奮,人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高座之上的仙長,眸光興奮。

皇族狩獵,向來都血腥的很,這一次多了位不染世俗的仙長,倒是顯得有趣極了。

穆禾野看著看著,眸光漸漸沉了下來,高座之上,那人似乎淡定如常,細細觀察,便會發現對方屈著指節,正無意識地輕敲著桌麵。

哥哥在緊張。

也是,場下這麼多婢女,萬一誤傷了……

先不說會不會良心不安,仙長的名聲怕是也要毀了,本該是超脫世外的仙人,若是沾上了人命,以後怕是不會有人再信他。

想了想,穆禾野移開目光,向夏帝看了一眼,他勾起唇,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此次獵前討彩,倒是新穎極了,可是父皇想出來的?”

幼子的這聲誇讚,哄得帝心甚悅,夏帝搖了搖頭,含笑道:

“是歡意提出來的,光獵鹿有什麼意思,放幾個活人進去,這才有看頭。”

“哦,原來是二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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