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頭痛、乾嘔等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狀。

這棟樓房根本就沒有通電,哪裡來的電梯。

“我們在一樓。”

賀烈回頭道:“你還記得那引路的老頭說的,他住這幾年了嗎。大師兄接手這片樓盤不過幾個月,他怎麼能住了幾年?”

“附近有兩個保護濕地,居民區都有些遠,除非他一開始就住在這棟樓裡。”

“窮和鬼兩個字是拆開的。”賀烈的音量提高。

“這個鬼域的主人根本就不是這個你的老伴兒,更不是那個你死去的外孫。對嗎?”

賀烈敲了敲玻璃門。

一直哐哐震顫的玻璃在霎時停止了晃動。

那個被不斷拉長壓扁的鬼影從玻璃上消失了,方才凝實的下半身處反而出現了一個佝僂的人影。

非常輕微的一聲響動,門被賀烈緩慢地拉開。

門外出現的人,赫然是看守大門的老頭兒。

賀烈把樓月西抱起,眉眼中壓抑著怒火與冷冽。

老頭兒身邊還站著一個老婦人,她依然看不見,雙手向前伸直摸索著空氣,嘴裡模糊地念著:“小夏天,我的小夏天出來了……小夏天……”

“太好了……太好了……小夏天得救了……”

她的身影漸漸變淡,小夏天是她的執念,現在執念解除,她再也不用一次次經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

她的手一次次穿過老頭兒的身軀,老頭兒卻好似一無所覺。

他看不見。

鬼域褪去,原本客廳的位置擺放了一盞強光燈,幾個重重迭迭的小紙人掛在強光燈的前麵。

這也是方才出現在玻璃上的鬼影來源。

——

開闊的室外,微涼的晚風一吹,樓月西的症狀好轉不少。他和賀烈坐在台階上,賀烈正咬著煙沒有點燃。

樓月西身上沒有打火機,他接過賀烈手中上下拋擲的打火機,準備給他打燃火。

賀烈突然把煙丟在一旁,回身把樓月西壓在了懷裡。

“抱歉。”他低聲說。

“嗯?”樓月西的聲音被賀烈的胸膛堵得悶悶的。

賀烈把臉埋到樓月西的頭發中,輕輕嗅聞他的味道。

“不會有下次。”

兩人被困在小房間時,賀烈第一次生出後悔的念頭。

不該大意,不該把樓月西卷進來。

10升容量的家用液化氣罐爆炸時釋放出的威力相當於145公斤□□同時爆炸,能輕而易舉地炸毀一棟樓房。注1

若是真的……

樓月西伸手摸了摸賀烈的頭發,他的頭發像他的人一樣,又粗,發質又硬,若是長長了沒去剪,早上起來的時候總是東翹西翹,亂糟糟的。

難以想象,像賀烈這樣又痞又糙,有時候凶得令人害怕的男人,竟然常常讓樓月西感到心軟。

正如現在。

樓月西就感覺自己生出一股憐愛之情。

覺得他可憐又可愛。

即使他才是被人環抱在懷裡的那個。

他依然如此覺得。

小可憐賀隊啊,還在和自己生悶氣呢。

幾分鐘後,119已經趕到現場處理煤氣泄漏的事宜,譚紹也來了。

老頭被帶走之前,朝著譚紹鞠了一躬,瘦小的背影顯得越發佝僂。

“怎麼回事?”譚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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