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善良的老婦人窮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最後怨恨的還是自己。

即使是鬼域也沒能成為她放縱自身欲望之地。她在自身執念形成的鬼域裡一次次受折磨,一次次見到孫子死去。

後來這片轄區整治,還活著的老頭兒再也不能住那搭出來的違章建築了。他站在自己迭好的紙箱前,看著督察大隊將他的房子、他的家拆去。

就像是用橡皮擦擦去城市的汙漬一般,將他的家抹掉。

無處可去。

他躲躲藏藏,鑽進了被圍起來的爛尾樓裡。那棟樓房幾個月前就停止了施工,被城市拋棄的翁□□就在被城市拋棄的爛尾樓裡安了家。

直到有一次他看見了死去的老伴的殘像。翁□□已經有六十七歲了,生活的壓迫使得他暮氣沉沉,所以時不時能在老婦人的鬼域中看見她的殘像。

音容宛在對於他而言便成了一個有實際意義的詞語。

這片爛尾樓占地麵積甚廣,不時還是會有人前來巡察,他偶然間發現,進入他和老伴兒所在樓房的人常常會陷入幻境。

他們會對著一片水泥牆拚命地拍打撞擊,好似那裡本來是一扇門。

翁□□自然是不願意有新的人接手這片樓盤的,這裡值多少錢他不知道,他知道是,一旦這裡住進了人,他肯定是得走的。

於是他開始根據偶爾見到的老伴兒的殘影來布置這片區域,這也陰差陽錯地使得鬼域更加凝實。

他一個老頭兒,怎麼製服這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呢?何況他們陷入幻境還常常發瘋,那力氣可不是他能比的。

於是他想到了煤氣。

煤氣中毒,會使人變得虛弱、頭痛,乃至暈厥。卻不會那麼容易讓人死去。

這片區域鬨鬼的事情被傳了出去,再加上接手樓盤的企業接連破產,羽蘭香庭徹底被遺忘了。

接下來的事情賀烈他們都清楚了,譚紹接手羽蘭香庭後,也發現了住在樓房裡的翁□□。他沒有驅趕他,而是讓他做了這廢棄樓盤的守門人。

翁□□在公安局老淚縱橫,對著譚紹雙手合十頂在額前:“對不住啊,老板,對不住……”

樓月西畢竟吸入了不少一氧化碳,缺氧使得他有些昏昏沉沉的。回到酒店後,他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而賀烈則是和譚紹去了他的辦公室。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浦蘿鎮兩人神魂相纏,導致不能相距超過一千米的後遺症逐漸好轉。

不然賀烈還真走不開。

譚紹抽出一遝紙,遞給賀烈。

“你要我查的資料。”

賀烈坐直了身體,翻越文件時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深。

譚紹打開計算機,裡麵正在播放一段視頻,是從行車記錄儀和商鋪外的監控中拚湊出來的。

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急匆匆地在黑夜裡奔跑,他頭上帶著鴨舌帽,壓得很低,同時還帶了口罩。右上角的時間顯示,8月22日00:19,也就是中元節那一天。

“中元節那天,就是這個人撬了駱氏大門的銅獅。曾嘉平,23歲,無正式工作,平時靠跑黑車維持生計。”

“這個人現在在哪?”賀烈問道。

譚紹輕輕搖頭:“死了。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出車禍死了。連人帶車一起衝下了懸崖,通報說是疲勞駕駛。”

“這太巧了。”

“是,我的人找到了被回收的車輛,有意思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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