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清沒有第一時間按照蟲族的命令去做。
“你說抓了我的未婚妻,都是口說無憑。”蘇白清說, "這麼大的事,我根本沒有聽說。"
“星盜是昨天才行動抓的人,在那之前,星盜都在我們的安排下潛伏於首都星,做行動前的準備。”與蘇白清對話的蟲族語言功能健全,話語流利,而且帶有上位者的氣勢,“皇帝還不知道,人質已經被運送到北冰星,為避免擾亂前線軍心,他暫時壓著這個消息,沒有傳給你們,決定自己先進行搜尋。"
蘇白清說:"沒有證據的事,當然是你們想怎麼編,就怎麼編。"
“你在星艦的射程範圍內,隻要我一聲令下,你連同你的機甲就會灰飛煙滅。”蟲族高層說, "除了過來,你沒有第二條路。"
蟲族高層有話要與蘇白清聊,就不會輕易殺了他,而且以蘇白清的身份,直接殺了太浪費,蘇白清仗著這點,還想繼續試探蟲族的底線,蟲族高層忽然說:“你是在拖延時間,發求救信號嗎。”
蘇白清頓住。
進入北冰星後,蘇白清的智腦就搭載上軍用程序,可以隱蔽發射求救信號在內的多種信號,他正在找機會進行操作,結果就被發現了。
"不要搞小動作,逼我殺了你,你應該明白,既然你看到了這些,我們就不可能放你傳遞信號。”蟲族高層的耐心逐漸告罄, “我們本可以活捉你,隻是距離太遠,有誤殺你的風險,才沒有動手。"
"但殺了你,對於我們並非無法接受,畢竟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你,你隻是次要目標。"蟲族的主要目標,當然是皇太子。
蘇白清不再多言,從機甲操作台前的座位上起身,先解掉腰間的配槍,然後摘下腕間的智腦,一舉一動放慢,讓蟲族看清楚。
蘇白清正要扔開摘掉的智腦,操作台忽然收到了南沅的信號。之前的蘇白也明白,自己不能脫離規劃路線太久,否則會受到軍隊處罰。
為了儘快追上逃跑的蟲族,蘇白清用的速度很快,南沅隻是給剩下的隊員留了一句話,起步稍晚,就很快追丟了蘇白清,正在發信號問蘇白清在哪裡。
蘇白清焦躁抿唇,南沅怎麼追著他過來了。
這裡有一艘
堡壘般的蟲族星艦,他們兩個的機甲在星艦麵前就像螻蟻一樣渺小,南沅過來也隻是送死。
蘇白清盯著信號,希望南沅找錯方向,不要靠近這裡,蟲族高層也不要在意來找他的南沅。
然而,事與願違。
蟲族高層重新開口:“我知道南沅,在你們人類帝國很有名氣,他同樣是有價值的人類。”
“我記得今天你不該出現在這裡,應該是違背了軍令。”蟲族已經將蘇白清與皇太子今天的行進路線打探清楚, "為了找你,南沅同樣違背了軍令,你們的感情居然這麼好,令我驚訝。"
南沅還申請與蘇白清語音溝通,蟲族高層用精神力按下接通。
“你在哪裡。”因為太急著找蘇白清,南沅的聲音帶著氣喘, "你要抓那些逃跑的蟲族,我幫你。"
“用不著你幫。”蘇白清搶在蟲族高層前麵說, “我一個人可以解決,你竟然還追過來,簡直是看不起我,給我回去。"
“要是你擅自脫離路線被人發現,會受到處罰。”南沅說, "我可以幫你快點解決。"
不給蘇白清再說話的機會,蟲族高層施施然開口: “南先生。”
南沅那邊的聲音夏然而止。
“你的隊長在我手裡。”蟲族高層說, "還有一些風與月季學院的學生,他們都很喜歡你,如果能夠看到你,他們應該會很開心。"
"要是不希望他們有事,你就不要發送求救信號,老實過來。"
“你在我們的探測範圍外,我們探測不到你的具體位置,但要是你發出求救信號,我們的星艦是能捕捉到的,到時我們就會殺人。"
南沅一直沉默,似乎在判斷怎樣做才是最好的。
“我記得,人質當中有一個名叫孟遙的,是蘇白清未婚妻的舍友,他很喜歡你。”蟲族高層徐徐道, "不過喜歡你的那麼多,你可能不認識,和你有交情的還是蘇白清,不如就從蘇白清開始下手。"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蟲族高層敏銳察覺到,南沅的呼吸靜止了。蘇白清冷笑: "除了拿人質威脅,你們沒有彆的招數嗎。"
“既然好
用,為什麼要特意換彆的手段。”蟲族高層說, “我們沒有人類的道德觀念,也不分卑劣與高尚。"
不過,蟲族高層並也沒有完全將希望寄托在威脅上麵。
隻要南沅不管人質,就可以逃之天天,蟲族高層不想賭他的良心,與南沅對話期間,他已經悄然派下屬去尋找南沅。
“和蟲子講這些,確實是對牛彈琴。”蘇白清語氣不屑。蟲族高層說: “你剛才還怕我殺了你,這樣挑釁真的好嗎。”聽見蘇白清害怕,南沅的心臟死死揪緊。
"南先生沉默這麼長時間,是不相信我們會動手嗎。”蟲族高層故意說, "不如我先從蘇白清開刀,讓你聽一聽。"
"不要傷害他。”南沅立刻說, ”我聽你們的。"
不需要下屬去找了。
雖然已經感覺到南沅對蘇白清的重視,但他這麼緊張蘇白清,完全不顧自己,蟲族高層還是感到驚訝。
蟲族高層對蘇白清說: "他非常關心你。"
★
孟遙感覺,這兩天的經曆就像最可怕的噩夢。
因為帝國的Omega數量稀少,不止一次有不法分子試圖潛入風與月季學院一親芳澤,乃至擄走裡麵的學生,但都以失敗告終。
學院的警衛越來越多,防守嚴密,學生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也比較安心,結果昨天,他們被一群星盜擄出了學院,
把這些學生弄上飛船後,星盜馬不停蹄離開首都星,趕往北冰星與蟲族接頭,由於時間緊張,他們還沒顧得上對這些學生做什麼,但星盜時常用惡心的眼神打量他們,口中說著買賣以及挑兩個留下來享受之類的字眼。
星盜的船長看中了孟遙,把孟遙嚇得一直哭,從昨天到今天,哭得嗓子都啞了,眼睛腫得不能看,吃不下飯,也沒睡過一個整覺。
其他同學和孟遙的狀態差不多。
他們哪受過這樣的罪,一直擔驚受怕,不停想象自己之後會落到怎樣淒慘的下場,星盜被他們哭煩了,拿武器過來恐嚇他們,說再哭就要打人,他們才不得不努力控製情緒。
直到今天,星盜的飛船停了下來。
他們與蟲族接上頭,要把五皇子與蘇
白清的未婚妻送到蟲族那裡。已經淪落到這樣的處境,還要與其他同伴分開,五皇子嚇得情緒崩潰。隻有徐雲依舊冷靜。
他一直很冷靜,這兩天已經被多數同學當成主心骨,看見他,孟遙就稍微能夠安心一點。但是現在,他們的主心骨被帶走了。
星盜與蟲族完成交易後,也可以隨意處置剩下的Omega,孟遙忍不住再度哭泣,已經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來。
就在這裡時,旁邊有人說: “你們看外麵!”
他們正在星盜的飛船上,孟遙身旁就是舷窗,他看向窗外,然後眼睛驟然爆發光亮,整個人都趴在了舷窗上,想儘可能看清楚遠處走過來的兩道人影。
身穿軍服的人影。
"是不是南沅?"
"還有紀雪塵的未婚夫,蘇元帥的兒子。"
“肯定是來救我們的,我們有救了!”"求求你們,快點帶我們回家吧。"
這些學生剛要興奮起來,有一個人忽然說: “不對。”
“他們好像同樣是被抓的。”
★
蘇白清與南沅正在雪地中跋涉。
雪沒厚到淹沒人腰際的地步,隻是淹沒蘇白清的小腿,但還是會給行走帶來很大困難,蘇白清穿得薄,肩膀與頭發落滿了雪,南沅把外衣脫下來給他,蘇白清看都不看,不耐煩道: "離我遠點。"
“你有沒有腦子,居然過來自投羅網。”蘇白清越說越氣。“我也沒有彆的辦法,人命重要。”
"現在多搭上了你一條人命。"蘇白清嘲笑道, "真好。"南沅無奈: “我總不能看著你死在蟲族手裡。”“誰說我會死。”蘇白清說, "我有的是辦法逃跑。"
南沅知道蘇白清喜歡逞強,現在蘇白清明顯心情不好,在拿他撒氣,南沅也順著他: “我們之後見機行事,說不定能逃出去,你需要保持好狀態,把衣服穿厚點吧。"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比我沒用,才把衣服獻給我。”蘇白清愉快挑眉, “要我出力。"“沒錯。”南沅先哄他穿上衣服再說, "都靠你了。"
蘇白清這才紆尊降貴接過他的衣服。
衣衫單薄走在寒風當中,南沅忍住寒冷,感歎道: “要是我們都死在這裡,也算是亡命鴛鴦。”蘇白清剛穿上他的衣服,聞言頓時目露嫌棄:"你用的什麼惡心的詞語。"
“好像是不太合適。”南沅笑了笑, "一時沒想到其他更合適的形容,不好意思。"來找他們的兩名星盜麵麵相覷。
南沅給人的感覺,為什麼這麼肉麻。他麵對的又不是身嬌體弱Omega,而是強悍的Alpha,元帥的兒子。
兩名星盜走過去,用槍指著蘇白清與南沅,帶著他們來到蟲族的星艦上。
蘇白清見到了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臉上其實沒有什麼皺紋,但莫名給人並不年輕的感覺,仿佛曆經了歲月。
“初次見麵,我的名字是阿諾爾德。”儒雅男人的聲音,就是之前在蘇白清機甲上與他對話的蟲族高層。
蘇白清心中微動。
很多年以前,蟲族在王蟲的帶領下,將人類打得節節敗退,但後來人類研究出了辦法針對王蟲,導致王蟲變得虛弱至極,與死亡沒有區彆。
從那以後,蟲族的氣勢一落千丈,人類得以反攻,可蟲族實在太強,雖然落入下風,但人類遲遲無法將蟲族剿滅。
目前的蟲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