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傷害小眠的意思。”蘇白清溫柔道,“我隻是想用他來做些事情,把人交給我,聽話。”

六號無動於衷,拒絕道:“我不會把人給媽媽。”

蘇白清輕歎口氣:“你真的完全向著霍眠,不愛媽媽了?”

“我重傷快死的時候,這個人一直照顧我,保護我,他對我很好,媽媽不愛我,但是他會。”六號的語氣裡,浮現些許對霍眠的依賴,其他怪物隻有麵對蘇白清的時候才會這樣,“這個人隻愛我一個,我不用和兄弟爭奪他的愛,我也愛他。”

“霍眠隻有你一頭怪物,但他身邊有很多人……以後他有更多怪物,也不是不可能,你的三哥就想和他當朋友。”蘇白清說,“要是以後他有了更多怪物,你怎麼辦?”

少年臉上陰鬱的神情扭曲了一下。

三號親近霍眠的那段時間,它真的非常狂躁,哥哥搶走媽媽就算了,它隻剩霍眠,哥哥竟然還要搶。

哥哥和霍眠交朋友,惹媽媽生氣後,它還是與霍眠走得近。

不過,六號安心了不少。

現在哥哥接近霍眠,隻是為了救媽媽,想展現自己對人類的友好。

哥哥以後會回到媽媽那裡。

霍眠身邊,到時還是隻有自己一頭怪物。

這樣就夠了。

讓哥哥們去搶媽媽,它有一個隻愛自己的人。

它比哥哥們更幸福。

“還有。”蘇白清頓了頓,語氣意外,“你重傷快死,是什麼時候?”

少年冰冷道:“我帶霍眠逃出巢穴,哥哥差點把我殺死,媽媽不知道?”

蘇白清當然知道。

他裝出不知道的樣子,搖了搖頭。

“那時你才出生沒多久,居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害。”蘇白清心疼地蹙眉,六號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從聲音中聽出媽媽對它的心疼,蘇白清彎腰伸出手臂,用輕柔的聲音懇求道,“媽媽想抱一抱你,可以嗎?”

少年的睫毛劇烈顫了一下,眼裡快速劃過動搖,它被媽媽深深傷過,不敢再輕易相信自己的母親,警惕問:“媽媽不是說,不要我了?”

“你帶我的男寵逃出巢穴,確實是背叛了我,小眠帶你到囚室見我的那一天,你還躲著不見我,我當然傷心。”蘇白清無奈解釋,“我不知道你差點死了,你的哥哥都沒有告訴我,你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對你沒有感情?”

六號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它也沒辦法說出拒絕母親懷抱的話,就這樣和蘇白清僵持。

蘇白清並不著急,耐心敞開自己的懷抱,隻是半晌後,蘇白清難受地說了一聲:“媽媽的腰好疼。”

他撐不下去,直起身想要收回懷抱,六號急了,控製不住上前一步。

它疏遠媽媽有一個原因,就是媽媽完全沒問過它重傷的事,一點都不關心它。

但是,媽媽說他不知道這件事。

這是有可能的。

要是媽媽對它有感情,哥哥肯定不敢把差點殺死它的事告訴媽媽,惹媽媽討厭。

少年的腳步越來越快,來到蘇白清麵前後,它被母親擁進溫熱柔軟的懷抱。

出生以來,從沒有被母親主動擁抱過的怪物,理智直接焚燒殆儘。

少年的手臂僵硬垂在身側,一開始都不敢回抱蘇白清。

因為惶恐。

媽媽真的是它能碰的嗎?

之前它還怨恨媽媽,覺得彆人比媽媽更好,它真的有資格享受媽媽的懷抱?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它已經用手臂死死圈住了母親細瘦的腰,沒有注意到蘇白清吃痛的表情,著迷地去聞媽媽身上的奶香,牙齒咬住蘇白清的衣服,想像野獸那樣把衣服撕開,吮吸母親胸口的乳汁。

蘇白清臉色難看,用力去推懷裡發瘋的怪物,但是他的力氣,和凶狠的怪物比起來是天壤之彆。

擁有懷孕體質的男人,產後確實會分泌奶水,但蘇白清不會。

他又不是真的懷孕體質,產下怪物的是晶核,不是蘇白清自身。

隻是蘇白清的身體受到晶核改造,會散發一種香氣。

怪物都喜歡蘇白清身上的奶香,聞著它們就會滿足,但六號不一樣,它出生以後都沒怎麼聞過母親身上的味道。

怪物不像人類那樣能斷奶,渴望在六號內心日益累積,到現在,無形的香氣已經滿足不了它,聞著隻是飲鴆止渴,它需要喝到實質的東西才能滿足。

一根猙獰的觸手,從燈光照射不到的走廊深處延伸出來,纏住六號,用力把它拉出母親的懷抱。

六號的眼球充斥著血絲,直勾勾盯著蘇白清,瘋狂想要回到母親的懷抱,但觸手接一連三纏住他的四肢,讓它無法靠近蘇白清半分。

“想喝奶?”蘇白清直接翻臉,不複剛才的溫情脈脈,勾起冷笑,“我這裡沒有。”

蘇白清要做的事,都做完了。

他對六號說:“看一看你要保護的人,去哪裡了?”

六號轉頭看向身後,猩紅的眼瞳驟然收縮。

霍眠所在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

媽媽擁抱它,隻是想分散它的注意力,讓人趁機把霍眠帶走。

蘇白清的語氣溫柔到殘忍:“要不是為了迷惑你,我怎麼會抱一個背叛我的孩子?”

留下這句話,蘇白清轉身離去。

他不擔心六號追上來。

三號會纏住它的。

自己的孩子有多恐怖,蘇白清再清楚不過,人類的藥物無法讓三號徹底虛弱無力,這段時間,三號裝出無力的樣子,隻是向人類示弱,為了在關鍵時刻救出蘇白清,讓人類措手不及。

還有其他的怪物,也都醒了。

*

蘇白清站在房間裡,看著兩個昏迷著的美貌少年,被孟子濯的手下分彆綁在椅子上。

一枚玉佩從遲安身上掉下來,落在地毯上

玉佩掉在遲安與霍眠中間(),就算霍眠被綁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要努力伸一伸手,稍微挪動身下的椅子,還是能夠到的。

蘇白清把這幕畫麵收入眼中,有意不去管掉落的玉佩,背披漆黑大衣的高瘦青年站在蘇白清身邊,猶疑問:“我們的孩子,是異種?”

蘇白清說:“那不是你的孩子。”

孟子濯沉下眼,篤定道:“就算是異種,也是我的血脈。”

隻是,他對孩子的感情不免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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