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神誌不清的宣王,對蘇白清的羞辱毫無反應,虛著眼睛看他,平日色澤淺淡的唇瓣,洇出血一般病態的紅,“給我。”
“王爺應該找未來的王妃才是。”
說罷,蘇白清轉身要走,卻感覺到了一股阻力,宣王抓住他的裙擺,用儘了力氣,白皙手背浮現黛色的筋絡:“我不會娶晏寧。”
“可據我所知,王爺已經答應了賜婚。”
蘇白清低眸看向腳下的宣王,這是他見過的,宣王最狼狽的樣子,淩亂發絲擋住青年如畫的眉眼,身上褶皺的白色單衣沾了灰塵。
如果息美人看到,會不會覺得出了口惡氣?
蘇白清忽的想道。
不談他與息美人的恩怨,蘇白清很是看不慣宣王一個大男人,欺負弱女子,息美人先前疼得都在地上打滾了,宣王竟然隻是冷眼旁觀,他分明還在床上,與息美人顛鸞倒鳳過。
蘇白清覺得自己算是幫息美人報複了一下,這個負心薄情的男人。
宣王虛著眼睛,黑眸沒有焦點,不知道有沒有將蘇白清的話聽進去,再次問:“我哪裡及不上皇帝?”
蘇白清說他不如景盛煜,似乎令他耿耿於懷。
“景盛煜會寵幸彆的宮妃,讓她們誕下龍嗣,時日久了,他便會將你忘在腦後,興許還會忌憚你是男子,怕你與後妃有染,玷汙皇室血脈,將你秘密處死。”宣王喘了口氣,“你永遠不可能當上景盛煜的正室,成為他的皇後。”
“但我可以給你正室之位。”
蘇白清當然知道,景盛煜對自己的寵愛,都不是真的。
蘇白清深愛明妃,便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看不得她傷心難過,可是景盛煜無視蘇白清淒慘的哭叫,在床榻上強行淩辱他,這算什麼愛?
宣王也一樣,將蘇白清關在閣樓,不讓任何人見到他,看見蘇白清與女子走得近,便要嚴酷地罰他,蘇白清不過是貴人養的一個玩物,就像當年蘇白清在大燕皇宮,小時候的太子在窗外看到一隻雀鳥,非要抓來,蘇白清費勁力氣,弄得灰頭土臉幫太子抓回來,然而太子擺弄兩下雀鳥,就失了興趣,隨便找個籠子將雀鳥關起來,放在一邊了。
太子的兄弟來東宮,看上了那隻雀鳥,向太子討要,太子分明對那隻雀鳥早失了興趣,卻不願意送人。
最後,是蘇白清看那隻雀鳥每日在金籠裡撞來撞去得可憐,偷著打開籠門,把鳥放了。
“王爺也要娶妻了,還是太後與陛下賜婚,如何給我正室之位?”蘇白清道,“王爺有了未過門的妻子,還與息美人行苟且之事,王爺說我臟,可是在臣妾看來,臟的是王爺才對。”
即使息美人是宣王安插的棋子,她也是皇帝的女人。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但是宣王碰自己弟弟的女人,確實令蘇白清不齒。
不過,蘇白清心知,自己做的過了。
宣王身份尊貴,並非是他可以侮辱的,隻是蘇白清
一直被男人褻玩,在床上看著自己沒有的那根東西,來淩辱自己,他很難不心生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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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宣王親熱的女子,還是息美人。
息美人是曾令蘇白清心動過的女子。
蘇白清有男人的劣根性,看到自己有過好感的女子,與彆的男人滾在一起,他會有一點不舒服。
他控製不住自己對宣王的嫉妒了。
“我沒有碰息美人。”宣王解釋道。
蘇白清根本不信,低頭穿好自己的衣裳,注意到宣王還抓著自己的裙擺,蘇白清想要踢開他的手,可是宣王抬起另一隻手,也抓住他的裙擺。
曾經,蘇白清坐在天香樓的閣樓上看見,一個窮書生拉住天香樓姑娘的裙擺,苦苦哀求她不要再接客,說自己金榜題名後,一定會給她贖身,模樣竟與此時的宣王頗為相似。
可宣王不是窮書生,即使做出卑微懇求的姿態,他薄唇中吐出來的話語,依舊是久居高位所慣用的威脅:“回到我身邊。”
“回到我身邊,之前的事情,本王既往不咎。”宣王閉上眼睛,再度睜眼時,瞳仁裡暗沉的黑竟然壓下了血色,透著令人悚然的冷,“白清,莫要逼我。”
蘇白清攥緊指尖,壓下心頭的驚悸。
“王爺不該這麼叫我。”蘇白清道,“王爺該尊稱我一聲,娘娘。”
蘇白清告訴自己,他現在是宮裡的娘娘,是皇帝的人,根本不用怕宣王。
宣王沒法拿自己怎麼樣。
蘇白清鼓起勇氣,毫不留情踢開他抓住自己裙擺的手,轉身走了。
*
“那夜,皇上的確臨幸了臣妾。”
係統已經不再控製即墨息。
不過,即墨息正在偏殿裡,向景盛煜講述自己被臨幸的經過,無法再折返回寢殿了。
事已至此,即墨息隻能待在這裡,不去想寢殿內會發生什麼。
皇帝寵幸後妃,是正大光明,理所當然之事,景盛煜完全可以帶他到正殿去問,但不知為何,景盛煜選了一處偏殿,還屏退左右,關緊門窗,像是怕有人知道一樣。
“朕並未看見落紅。”景盛煜沉著眼道。
即墨息眉眼平和,早已想到如何應對:“陛下寵幸完臣妾,便昏睡過去,臣妾不能讓陛下睡在汙穢的被褥上,所以把被褥換了。”
景盛煜依舊半信半疑:“女子初夜極為重要,你倒好,初夜過後像個沒事人,照舊給朕侍疾,朕讓你失了清白,你提都不提一句。”
“臣妾是陛下的妃嬪,在外人看來,臣妾早已被陛下寵幸許多次了,還有什麼清白可言?”即墨息來到景盛煜手邊的桌案前,為他倒茶,“陛下時常來未央宮,卻從未真正臨幸過臣妾,臣妾知道,陛下其實是不喜臣妾的。”
“陛下身體有恙,那日並未寵幸臣妾太久,臣妾隻稍
() 感不適,並不影響侍疾,既然陛下忘了臨幸臣妾的事,臣妾也不願提及,讓陛下想起臨幸了不喜歡的女人,令陛下在病中煩心。”
息美人的確淡然出塵,與眾不同。
她入宮以來,從未參與後宮的勾心鬥角,更沒做過一件害人之事,殺她未免顯得過於殘暴。
既如此,就將她打入冷宮。
景盛煜單手撐臉,漫不經心地看著杯盞裡沉浮的茶葉。
正如息美人所說,後宮妃嬪都以為她早受過景盛煜的臨幸,蘇白清也如此認為,景盛煜與息美人假戲真做一次,按理說不算什麼,但景盛煜總覺得心中空了一塊,就像失去貞潔的女子,麵對夫君會痛苦心虛一樣,他麵對蘇白清同樣如此。
他不想再看見息美人,更不想蘇白清看見她。
隻是,若現在息美人進了冷宮,旁人會認定,景盛煜是為了蘇白清,不分青紅皂白處置後妃,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他的案頭堆滿控訴妖女的折子,有的老臣還拿辭官威脅他除去妖女,也很棘手。
要等過幾日,尋個與蘇白清無關的由頭,再處置息美人。
*
麵見完聖上的即墨息走出偏殿,並不知道自己過幾日就要被打入冷宮。
小說裡,沒有他進冷宮的劇情。
即墨息在小說裡的定位,既是晏寧的擋箭牌,也是主角攻受的吃醋工具人,因為晏寧愛慕者眾多,自己的臣子,還有宣王都覬覦晏寧,景盛煜的心臟被嫉妒啃噬時,便會故意寵愛即墨息,讓晏寧吃味。
後宮妃嬪覺得陛下相比晏寧,更寵愛即墨息,於是千方百計針對他,即墨息為主角受擋下了不少明槍暗箭。
即墨息麵色沉靜,穿過自己的藥圃,走去寢殿,看上去一切如常,其實他腦中正在不安地問係統:“隻要我違背劇情,你就會控製我的身體嗎?”
“其他時候,你會不會控製我的身體?”
身體裡有個能控製自己的東西,即墨息很難不介意,可是無論他怎麼問,炮灰係統都不回答他。
即墨息不放心寢殿內的宣王,也顧不上繼續追問,他快步回去,推開殿門,看見清貴俊美的男人狼狽倒在地上,即墨息一驚,上前扶起宣王:“王爺?”
宣王稍微抬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間,夾著一包藥粉。
“這是蘇美人身上掉出來的。”宣王閉著眼睛,沾有血漬的唇瓣微微開合,“他今日來你這裡,是來者不善。”
即墨息拆開紙包,將藥粉放到鼻尖嗅聞:“不是烈性的藥物,隻會我的身體乏力兩天,對人體無害。”
“不對。”宣王冷淡道,“蘇美人要給你下的,是烈性的毒藥,會損傷你的身體,等到過段時日,你被診出有孕,皇帝與太後還會發覺,蘇白清險些傷害了龍嗣。”
即墨息用指尖捏緊藥粉的紙包。
宣王的意思,是要他把這包藥粉換成毒藥,反過來栽贓蘇白清。
傷害龍嗣,可是大罪。
宣王
不再言語,他想起方才蘇白清看自己的眼神。
昔日被宣王圈禁,被他隨意擺弄的少年,如今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就仿佛他是宣王不配觸碰的。
這皆是因為,蘇白清傍上另一個男人。
比宣王更有權有勢的男人。
宣王低笑一聲,青樓妓子見識淺薄,愚蠢到可憐,隻以為君王是普天下最有權勢之人,卻不知君王也有許多不得已,誅殺妖女的浪潮不隻在朝堂,在民間也傳得越來越廣,宣王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景盛煜撐不住的。
蘇白清還不知道,皇上已經把天香樓的花魁賜給了他。
天香樓的花魁,就是蘇白清。
待到景盛煜厭棄蘇白清,放棄他之時,他便會回到宣王手裡。
宣王本想娶蘇白清為妻,既然蘇白清放著正室不當,甘當景盛煜的妾室,被糟踐,那宣王也不必再憐惜他。
*
“妹妹,你怎能給息美人下藥?”淩書鳶神色氣惱,手指用力戳著蘇白清的額頭,“你還是親自過去下藥,都不知道假借他人之手,避一避嫌,讓我說你什麼才好?”
蘇白清也沒想到,自己會出這樣的紕漏,他的藥出自張太醫之手,而張太醫是明妃的人,若是被人查出此事,因他的過錯連累到明妃,後果不堪設想,蘇白清羞愧道:“是我不好。”
“罷了。”淩書鳶放下手,輕歎一聲,“息美人如今進了冷宮,罪名還是與外男私通,想必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灑掃太監昨日在息美人寢宮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封男子寫的書信,信中文字情意綿綿,罪證確鑿。
淩書鳶感慨道:“原本我覺得息美人過分淡然,原來她是心中另有所屬,才不在意陛下的寵愛。”
蘇白清覺得不然。
此事處處是疑點。
與息美人私通的男子是宣王,蘇白清已經撞見過兩次他們私會,既然兩人可以見麵,便不必出於思念而寫信,而且,宣王看上去對息美人毫無情意,也不可能給她寫信。
除非,息美人在宣王之外,還有另一個奸夫。
要是這樣,息美人未免過於水性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