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絮桉驟然被薑薑戳破了自己內心的擔憂,麵色不禁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薑薑居然會捂著自己的手輕聲哄自己,紀絮桉的心裡又有些雀躍。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
薑薑不知道紀絮桉究竟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幾分,但反正無論如何,她都已經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紀絮桉以後不能再拿此事來質問她了。
薑薑又問:“除此之外,鄭小姐還有說彆的嗎?”
紀絮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薑薑說完之後,她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隔了好幾秒之後,才低聲說道:“有。”
薑薑正想問鄭粥粥還說了什麼,紀絮桉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薑薑,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紀絮桉頓了頓,“事情有些複雜,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薑薑直覺紀絮桉要說的事,肯定跟鄭粥粥的重生有關,她任由紀絮桉握住自己的手,眼裡隻有純粹的疑惑跟不解,可在紀絮桉看不到的地方,薑薑的背脊卻悄悄地挺直繃緊了起來。
紀絮桉凝眸認真地看著薑薑,“你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鄭粥粥身份有異的事情麼?”
薑薑點了點頭。
紀絮桉又道:“其實Z國一直都有相關部門負責這一類事情,恰好我在S市公安局有認識的人,所以我拜托她替我聯係了相關部門。”
薑薑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以為紀絮桉得知鄭粥粥的身份之後,第一反應會是封殺鄭粥粥,沒想到紀絮桉做得更狠,她居然直接報警了。
聽紀絮桉提到相關部門,薑薑的心臟不由得也跟著緊縮起來,Z國居然真的有人專門負責這一類事情,那如果她們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把自己也抓起來?
薑薑的腦海中才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紀絮桉說道:“本來那邊是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的,但不知道鄭粥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她試圖先一步跟著Arkle一起前往M國。”
“所以最後隻能提前收網了。”
薑薑聽到這裡,思緒已經完全亂了。
她本來早就打算好,要跟紀絮桉坦白自己的身份的,可真到這一刻,薑薑卻忽然不確定起來。
紀絮桉對鄭粥粥的處理方式讓她感到心驚。
雖然很不喜歡鄭粥粥,但薑薑仍舊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紀絮桉下手如此快準狠,究竟是因為那個人是鄭粥粥,還是說,她對這一類事情有著本能的排斥?
薑薑沉默良久,才又低聲問道:“所以現在她已經被控製起來了嗎?”
紀絮桉:“嗯。”
她以為薑薑聽見這話會露出高興的表情,可薑薑的反應卻很耐人尋味,硬要說起來的話,更像是一種擔憂和茫然。
紀絮桉也跟著沉默了下來,她的目光始終落在薑薑身上,薑薑卻沒有看她,不過從始至終,兩人牽在一起的
手都沒有分開。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最後還是紀絮桉開口打破了沉默。
“之前在曲警官跟Arkle麵前,鄭粥粥說了不少詆毀你的話,她好像覺得你跟她有著類似的情況。”
紀絮桉沒有說得太明白,但薑薑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這一點也在薑薑的意料之中,畢竟很早之前,鄭粥粥就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薑薑抬頭看向紀絮桉,她的眼神並不算犀利,甚至可以說得上平靜。
“那姐姐是怎麼想的?”
“我相信你。”紀絮桉的眼裡寫滿了嚴肅和認真,“彆人說的話我都不信,我隻聽你的。”
言下之意,不管薑薑怎麼說,紀絮桉都會相信。
薑薑想,紀絮桉沒有直接否定鄭粥粥的話,說明她還是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長睫又垂了下去,聲音比剛才更輕了些,“如果我真的像鄭粥粥說的那樣,姐姐也會把我交出去嗎?”
“你不是,我也不會。”紀絮桉想也不想地便給出了回答。
她的本意是,薑薑並不像鄭粥粥說的那樣心機叵測,不管她的身上是否藏有秘密,至少她這個人是值得肯定的,紀絮桉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可薑薑卻誤會了紀絮桉的意思,她以為紀絮桉是在委婉地表示,她無法接受自己的來曆有異。
薑薑本應該順著紀絮桉的話往下說的,可抬眼看清紀絮桉那雙黑眸裡難掩的關心之色時,薑薑卻不想再繼續裝糊塗了。
她總是很難看透紀絮桉的想法,在經曆了無數次的猜測和懷疑之後,薑薑也終於開始有些疲倦了。
她閉了閉眼,“那如果我就是呢?”
紀絮桉聞言再度沉默下來。
她不傻,已經從薑薑重複的追問中察覺到了什麼。
死一般的寂靜在車後座蔓延開來。
薑薑複又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指,紀絮桉的指尖很溫暖,這股溫度從皮膚相貼的地方傳到了她的手上,讓薑薑發涼的指尖也跟著暖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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