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鷺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老地方,當她抬眼,才意識到自己昏迷的時間其實並不長。
半空中,那道紅色身影幾乎隻能看到殘影,而原本壓著淩凇打的黑麵具人,此刻躲閃得很勉強。
她聽到小星焦急的聲音還在耳邊:“主人,快醒過來啊!”
她低聲道:“我醒了,小星。”
小星頓了頓,隨即激動道:“太好了主人,你不知道剛才有多嚇人,我還以為你人沒了!”
謝白鷺道:“放心,死不了。”
她慢吞吞坐起身,發覺其實傷沒她想象得那麼重,隻是剛才落地的衝擊太大,因而才會令她昏迷過去。
她早前穿戴好還嫌人家澀澀的護心鏡早已碎裂,正是它幫助她吸收了絕大部分劍氣,她才不至於丹田損毀。
她心有餘悸地往黑麵具人那裡看了一眼,心想對方此刻多半是注意不到她了,但她有點心理陰影,不太敢繼續用神行訣跑。
正好她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水塘,她要是躺在裡麵,剛剛好能遮住她整個人。
謝白鷺便趁著天空兩人打得熱鬨,邊悄悄挪過去,同時小聲問:“小星,這個龜息訣是可以光學隱身的嗎?”
小星:“……?”又遇到了聽不懂的詞!
謝白鷺趕緊解釋:“比如前方那個水塘很淺,我躺進去,彆人也能看到我,但我用了龜息訣後,彆人還能看到我嗎?”
小星明白了,立即道:“主人放心,看不到的!”
謝白鷺趕緊跑到水塘裡躺下,這水塘隻到膝蓋,躺上去之後,她還能清晰地看到天空中正發生的一切。
她立即掐訣,在龜息訣發動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好似跟整個水塘融為一體,整個人都變得相當寧靜。
天空中,淩凇雙目連眼白都是赤紅的,如同沒有神智的殺戮機器,連噬殤都被他舍棄,他隻以雙手為武器,原本修長白皙的手此刻如同最可怕的絞肉機,倘若被它們觸碰到,便會被生生撕下一片肉來。
黑麵具人此刻手臂上就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是他一開始不慎被傷到的,在發覺怎麼都躲不開淩凇的攻擊之後,他也生了戾氣,不再躲閃。
然而,淩凇的攻勢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猛烈,在某個瞬間被淩凇一爪掏穿腹部之後,黑麵具人心中終於生出難得的恐慌。
就在他陷入頹勢打算逃走之際,一個鼎狀的法寶突兀出現,罩在淩凇頭頂,他頓時痛苦地抱住了腦袋,直直墜落地麵。
另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黑衣人出現,與黑麵具人一起漂浮在半空中,望向墜落下方已經不動的淩凇。
黑麵具人捂著腹部的傷,聲音暗啞狠厲:“再讓他升境,我們就要控製不住他了。”
白麵具人聲音同樣嘶啞難聽,不辨男女:“你太急了。”
黑麵具人道:“該怪的是淩家那個蠢貨,竟教他去了禁地!倘若被他發現……事情可就不成了。”
白麵
具人環視一圈道:“那小丫頭呢?”
黑麵具人也往下看,無果,便道:“竟教她逃了!”
白麵具人道:“你還想殺她不成?她若死了,上哪去找第二個?”
黑麵具人道:“我隻是想試試她夠不夠格。淩凇倒真是極在意她,都為此激發血脈了。”
白麵具人道:“走了,之後少插手,免得壞事!”
黑麵具人沉默片刻,似不怎麼服氣,半晌才道:“一年。一年內若你們不動手,我也會動手,不能再讓他成長下去了。”
白麵具人沒吭聲,許是默認了,兩人以神識將周邊都犁了一遍,確認沒有開了神智的妖或者人,又把被提前打昏的宗晟丟遠了些,才相繼離開。
謝白鷺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可是她此刻還在龜息訣的影響下陷入與整個小水塘融為一體的狀態,腦子裡沒有多餘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