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迎麵而來,目標直指眼球。
刺耳碰撞聲,刀鋒交錯,仿佛迸射出了火星,不相上下的力道讓對峙僵持著。倒是都沒抽槍,一是這個距離槍遠不如刀子好用,二是因為在基地對同事無故動槍,收尾的工作也很麻煩。
刀子就恰到好處。
能造成傷害,也好收尾。
波本和蘇格蘭早就在回到基地後被安排到該去的地方,因此這裡隻剩下萊伊與伏特加。他們愣了一瞬,不由也想幫忙,但他們還沒動手,就被死鬥的兩人異口同聲罵了一句“彆礙事”。
於是兩人步子一頓,同一時間停下。
萊伊皺了皺眉,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纏鬥的兩人完全沒有給第三方插手的餘地。
近距離交戰的話,外人隨意開槍支援很容易誤傷友方,如果想要靠近……打上頭的友方會不會因為嫌人礙事就把人一塊戳幾刀,那就不好說了。
尼昂可能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畢竟他已經給予警告了。
冷酷無情的雇傭兵可沒有不要誤傷旁人的好心腸,尤其是在場一群犯罪分子沒一個無辜的,還全都是讓尼昂心硬如鐵的成年雄性。
於是萊伊隻好幫忙警惕伏特加。
伏特加就沒想那麼多了。
大哥讓他彆插手,他就完全沒有插手的想法。伏特加能力或許不太起眼,但至少的確能完美遵從命令。
琴酒像低吼的獵犬,他冷冷盯著近在咫尺的銀眸與綺麗麵貌,倒是半點不手軟:
“在美國懈怠久了,真難為你骨頭還沒鏽掉。”
尼昂挑挑眉,下一秒猛然一個刺擊,愣是將琴酒的幾根長發割斷,在人的手臂割出了一道口子:
“能被一個懈怠久了的人刺傷,你好像也沒努力到哪裡去啊?”
冷嘲熱諷你來我往,最後以尼昂被割傷了肩膀,琴酒被割傷了手臂與側臉而告終。
尼昂眉眼彎彎,笑得格外開心。
哈,他當然開心,打人就得打臉。哪怕是他肩膀的刀傷比較深,但他給了兩道回去,而且一道還在臉上。能傷到臉就算他贏。
畢竟傷在肩膀或手臂,換件衣服一蓋就沒事了,但臉可不一樣。
想想未來幾天某人要頂著臉上的割傷行動,尼昂就想要和人合個影。
琴酒把右臉頰上淺淺但很長的割傷流下的血抹掉,但一時半會止不住,最終也沒再管。
他嘁了一聲,拉開距離,然後麵無表情打量著久違的死對頭的渾身上下。
不久前,在返回基地的半小時路程裡,琴酒把考核任務彙報了上去,並且在沉默片刻後,補充發了訊息詢問香砂會的資產要安排誰去處理。
被狙殺掉了頭目與乾部,香砂會現在群龍無首。為了能儘快接受他們空出來的地盤與內部資產,組織的乾涉行動不容刻緩。
而這也是尼昂為什麼會被調回來的原因。尼昂很擅長黑吃黑,大約是曾經因為個
人恩怨打擊報複過某個得罪他的美國黑手黨,並且抄了他們家上交給組織(以便讓他們不要追究自己任性行動)的事,給組織留下了足夠的印象,所以這事便落在了他身上。
而香砂會的事情之所以拖不得,與日本黑手黨的一貫模式有關:日本的黑手黨,大多是一根大樹無數分叉的結構,例如香砂會的下屬,就有五六個附屬,附屬之下,又還有各種組的存在。
而這麼聲勢浩大的香砂會,上麵卻還有老大——它是關東地區和平會的分支。
香砂會是一串結構中的第二階級,算是相當大的規模了。但到底不是頂頭老大,還有三四個平級,一朝失去頭目和關鍵乾部,內部動亂,同級的其他會很可能會趁機吞並它。為了確保不會功虧一簣,趁它上級與平級沒反應過來之前將其吸收,是最好最方便的。
日本黑手黨彆樹一幟,是合法存在的,隻要沒有明顯的犯罪證據,哪怕是政府也對他們束手無策,這也導致日本黑手黨的勢力在本國內相當豐富且根深,不僅包括賭場,演藝圈公司,房地產公司,金融證券,甚至還有名正言順的參加政治活動,插手橋梁工程、城市建設等國家大型項目等等。
其中就有不少相關營業活動與組織衝突。
而顯然,比起近些年越發束手束腳,試圖明麵洗白的日本黑手黨,並不在意動用一些殘酷的手段,勢力遍布全球的酒廠,要顯得更加危險可怖。
然後琴酒也總算知道了尼昂來日本的原因。
……是調崗。
那就不是刻意為了諸星大回來的,這小子隻是巴羅洛為了找自己茬的工具,一切都隻是巧合。
不過。
回想起諸星大加入組織的原因,琴酒臉色仍舊不見得多好。
貝爾摩德為了搞事,有告訴他諸星大的來曆:對方是因為私事在美國犯下滅門案成為通緝犯的,他在逃亡被追捕之際挾持了前情人巴羅洛明麵上的偽裝身份,因為鬨出了動靜上了新聞,才被貝爾摩德關注到,並被好事的她特地易容後去招攬。
“聽說是唯一一個和尼昂保持過兩年關係的情人。”金發魔女眉眼彎彎,“這可真不容易,尼昂可相當的喜新厭舊。”
聽完這個原因,琴酒第一反應就是巴羅洛當時是不是直接認出了舊情人,念著過去關係沒下死手,因此才協助對方逃亡,第二反應才覺得以巴羅洛的傲慢性格絕對不可能隨意讓步,他要麼是在美國散漫太久導致身手水平下降,要麼就又是因為周邊的女人孩子犯了假紳士的老毛病。
不管哪個理由,聽著都讓他不爽。
銀發的殺手陰森的掃過巴羅洛身後的萊伊,在心底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隨後目光懷疑。
和巴羅洛是前情人,犯罪成為通緝犯後,又恰好通過巴羅洛加入組織。
——如果萊伊抱有其他異心,裡麵可操作的地方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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