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快點束手就擒吧。”
銀眸的男人坐在車內(),帶上漆黑的手套€()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與此同時,他視線透過單向車窗玻璃和前擋風鏡,緩緩掃過四周,依次數著持槍便衣的人數。
一二三四五……從站位來看,視覺盲區的角落裡還有三個,總共八人。
考慮到這裡是異國他鄉,不在FBI們的領土範圍,算一算人數:這裡的八人,之前在診所被炸傷炸死的那部分,以及必然留下來搶救同事的那批次人,還有追著萊薇而去的一兩個……
這個數字讓尼昂訝然又饒有興趣。
對於FBI來說,這次跨國逮捕行動已經算是相當可觀的規模了。畢竟以現代科技強度,十幾l二十人組成的專業小隊,已經能帶來相當致命的後果。
這麼重視我?
尼昂有些好奇自己在FBI眼中的形象,畢竟他並不認為自己有被那麼重視的資格。他既不是組織的高層,也不是哪位的心腹,從他對外展示的形象來說,他頂多就是琴酒與貝爾摩德那個階梯的成員。
——還是說在FBI,在臥底萊伊那家夥的判斷力,僅僅隻是他這種程度的成員,就已經是值得冒險的“大收獲”了?
“尼昂!”
沒有等到尼昂的回答,FBI們也沒有擅自行動,他們頂著一副如臨大敵的臉,繼續用英文這麼大聲嚴肅地喊著:
“再說一次,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快點束手就擒吧。”
“各個出入口已經布下了阻車路障,並配備了狙擊手,你該知道,你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喔。
還有狙擊手。
尼昂回憶著這附近的地形,漫不經心:看來對準自己的槍口並不止看到的,自己預估的數字還要更大一點。
他依舊不理會,而他保持沉默,FBI的新指揮的語氣就越發的僵硬。
那是看似平靜,實則充滿了壓抑怒火的語氣。
所以尼昂挑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忍下來,說出這樣的話:
“束手就擒吧,你還能換來寬大處理的機會,我們知道,你和組織之間的關係並不好,那你為什麼要替那個組織守口如瓶,為了這麼一個組織付出性命呢?”
“……現在,你眼前就有一個機會。”
“隻要你願意配合,這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
——你的語氣聽上去,可不像是打算給我一個機會。
尼昂歪歪頭,這麼挑眉想到。
而這位FBI新指揮,也的的確確很不想要給對方一個機會。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當場將人擊斃。
……診所那邊,死亡人數5名,中輕傷3名,重傷人數2名。
對於他們而言,死傷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不久前朝夕相處的同事。
憎恨的鎖鏈在增加。
如果不是赤井先生說尼昂吃軟不吃硬,一旦真正把
() 人惹惱,對方是死都不會願意合作的破性格,這位新指揮一定會直接下令讓人把對方打個半死,再搶救回來,強行審訊讓人老老實實交代。
當然,還有一部分理由,是因為赤井說過,不要小瞧尼昂。
這一點,在留守在外的FBI看著包圍診所的同伴進入內部並被爆炸卷入後而徹底證實了:對方已經猝不及防看穿了他們FBI對宮野明美的監視,並做好了應對準備。
……從對方的行事風格來看,他根本不在乎把動靜鬨得多大,或者說恰恰相反,尼昂可能有意把事情鬨大。
因為對方很清楚:在異國他鄉的土地,FBI再怎麼跨國執法,也得有個度。
而FBI現在的行動,某種意義上,是違背了申請流程,屬於違法行徑。
跨國執法,需要申請流程,而取得了在日本行動逮捕罪犯的許可,正式行動時,也至少得和本國警察報備行動計劃,並由其人員全程陪同知曉才行。
——不然,異國的警察要怎麼相信你們是沒有異心的呢?你們那麼多人,帶著大批高危武器,進入了他國的國土,進行可能對他國國民生命安全造成威脅的行動,這種事情,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完全放心的吧。
可FBI一方的申請流程裡,並未把尼昂的真實身份完全彙報給日本一方。
這是上麵的命令。
……不管是代表著掌握了尖端藥物研發技術的宮野姐妹,還是代表著百戰百勝的雇傭兵、擁有極強情報收集能力的尼昂,都是美國一方盯上的人物。
尤其是後者。
為了避免和日本一方產生“犯人該歸哪一邊看守”的爭執,他們就這麼模糊了億些細節。
同理。
正式行動的時候,也沒有告知日本警方,而是打算自己悄悄把事情做完,然後再馬後炮的編造一係列借口去敷衍,將犯人順理成章的押送回美國。
——他們現在,是瞞著日本警察行動的。
而尼昂的行為,卻把他們的秘密行為給暴露到了明麵上:診所爆炸後,肯定會有人因為動靜而第一時間報警,而報警之後,距離日本公安發現他們這群FBI的行動,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已經少不了外交上的摩擦了。
當然,以美國和日本的關係,美方可能不會放在心上,但日本畢竟也是個強國,對美國而言有明確的價值,因此多少會給出一些“交代”。
而這個“交代”的結果,無疑是會讓他們這群執行人擔上點麻煩。
而麻煩的多少,和他們究竟有沒有順利逮捕目標有關——總不能即惹上外交麻煩,又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因此“說服尼昂”這一對策,不僅是為了考慮尼昂被捕後的配合程度了,還是為了避免進一步交火帶來的建築環境破壞,以及隨之而來的更加複雜的政治後果。
在幾l座大山壓下來之後,這位代替赤井的新指揮人,必須要咬牙把自己的怒火憋在心裡。
他繼續複述著赤井
秀一之前準備的對策和話語,試圖說服尼昂繳械投降。
不是他不想隨機應變,針對現場說出更合適的話,隻是他完全不知道尼昂的思維方式,比起自己瞎捉摸,專門和尼昂有過一定時間接觸的赤井的判斷,無疑讓他更加信服。
複述赤井先生曾經準備的說服台詞,應該能起效吧?
畢竟,他們應該已經把尼昂逼入困境了吧?
他眉頭緊皺著,繼續大聲喊,或者大聲背誦:
“組織的規模很龐大,你應該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
“你答應那對宮野姐妹的交易,是站在了組織的對立麵吧?不然你不會違背你的職業原則——從不主動違約的完美雇傭兵。”
“讓我猜猜,你是和組織結怨了,對吧?”
“你想要對付組織的話,你一個人是做不到的,正如我所說的,組織很龐大,相當龐大。”
“……你需要一個同盟,而我們美國,是最強大可靠的選擇。”
作為背靠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的FBI,在說出這句話時,表現的相當自信。
如果真的如赤井先生的判斷,確認尼昂和組織之間誕生了無法融合的仇恨,那麼他們FBI,理應是尼昂合作的優先對象。
至於對立的立場?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當然,尼昂是獨行俠,有種寧折不彎的性格特征。
但現在……不是將人逼入“困境”了嗎?
隻要將人困住,並主動給出這一看似選擇,實則彆無選擇的“邀請”,在仇恨未消的情況下,尼昂怎麼都該點頭答應吧?
“而且。”
新的指揮人進一步逼近:
“我之前說的寬大處理的機會,並不是空頭支票。”
“你不會被判死刑,隻要你願意配合指認,並歸順政府,甚至能夠擁有新生機會……”
新生。
哈。
尼昂忽然搖下了一扇車窗,仿佛完全不擔心有人會通過車窗對他開槍似的:
“這是諸星大——啊,那家夥的本名應該不是這樣,總之,這是他的意思,他說出了這樣的話嗎?”
這是尼昂第一次做出了回應。
他挑著眉,語氣饒有興趣。
新指揮人一頓,以為自己的話有了效果,或者是赤井前輩的名字對這位組織成員帶來了什麼影響——他聽說前輩和這位組織成員曾經有過一段感情關係。
對特工而言,蜂蜜陷阱老套但好用。赤井不在的情況下,這位新指揮人幾l乎是先入為主,毫不知情的一腳又一腳踩在地雷上,對尼昂的情緒變化遲鈍到不行。
他飛快出聲承認了。
於是尼昂笑了起來。
眼眸彎如新月,銀灰的色澤耀眼璀璨卻同時冰冷如金屬。
他如提琴似的嗓音溫和又輕快,他道:
“
是麼?那這還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新的指揮人犯下了大錯。
赤井或許的的確確在他們麵前對尼昂進行過毫不遮掩的分析(),說出過一些私人判斷和帶著點私心的話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但他生死不明。
而取代他指揮的人,卻又沒有那麼機敏。
對待一隻陰晴不定的大貓,把一切坦露,可絕不是好的辦法——哪怕對方陷入困境。
或者說……對方真的陷入困境了嗎?
“你什麼意思?”指揮人感到一絲不安。
“什麼意思?”尼昂歪歪頭,“就是字麵意思,萊伊,那家夥還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如果他單純隻是‘諸星大’就好了。”
尼昂真情實感的表現出了遺憾:雖然過去很煩萊伊的尾隨和不合時宜的追求,但是對方展露的人設至少是符合他審美的。
那個諸星大,是背負著血海深仇,是果斷拋下自己原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