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高層的心腹出現問題,隻是一切的開始。
當追擊報告由尼昂一人掌管編寫,報告審核提交由朗姆負責時,一場來自暗處的無聲侵蝕,就已然走上了正軌。
或許是因為長年呆在陰影裡,習慣自己才是隱忍耳目去狩獵他人的一方,以至於太久沒有遇過足以威脅到他們地位事件的組織,如尼昂所料的那樣——對內部核心層出現的動亂防守不足。
神秘主義,到底是一把雙刃劍。
就好比朗姆。
直到今日,都沒人察覺到朗姆已經換了人。
模仿者偽裝得惟妙惟肖是一個原因,但神秘主義作風也得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尤其是朗姆本來也是一個易容高手,長年扮演著不同人設,這就導致為數不多可以接觸到他的部下,也往往無法察覺到什麼。
……
初夏。
在氣溫開始明顯攀升,穿麵料透氣的西裝也不免感到熱氣騰騰的季節,一位組織高層毫無征兆的神秘失聯。
屍體發現是三天後。
地點是在對方名下一棟位於郊區的私人度假彆墅。
死因是槍殺,死者身中四槍而亡,屍體有明顯的掙紮痕跡,四周還有沒打中的子彈彈孔。
整體看上去,就仿佛是凶手“手忙腳亂”連開數槍,然後因為準頭不夠,沒有任何一槍使人瞬間避免,從而導致死者肺部、腎臟、喉管等多處首創,最終因為大量失血,臟器功能衰竭等的緣故,受儘折磨後才停止呼吸。
因為是在郊區的高檔度假彆墅區,房子與房子之間間隔不小,所以死者死後,遲遲沒人發覺。直到屍體在夏季高溫夏開始腐爛發臭,那股堪稱世界最惡心且最具穿透性的氣味隔著大門遙遙傳到街道路人的鼻子裡,才正式把這件事暴露在明麵下。
死去的組織高層,是一位六十三歲的老人。
他有明麵的社會身份:一家世界五百強跨國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名下有無數分支企業,年營業收入數千億美元,純利潤也以百億為單位來計算,且名聲相當好,是個馳名海外的慈善家,讚助投資了不少小型資產,算是個天使投資人。
而如今,這位好名聲的天使投資人慘死於自己的度假彆墅中,前來調查的刑警卻找不到半點罪犯的痕跡。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我家買的基金股票就是他名下的企業。”一位刑警在記錄過程中捏著鼻子,忍不住愁眉苦臉的和旁邊同事嘀咕:“CEO死了,恐怕股票要大跌水。”
“這種事情可不適合現在講。”同事趕忙噓了一聲,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麵的目暮警官和鬆田陣平。
好在他們沒關注後方的談話,於是稍稍鬆了口氣——沒辦法,就算是警察,也是要養家糊口的,如果家裡不慎有個需要流水般花錢的病人,有個需要上私立學校的小孩,有著房貸車貸等等,那就更需要在乎這些瑣事。他們自然不希望有人死,也自然在為殘酷的死亡而心情沉重
,但關心死者身份帶來的影響……同樣不可避免。
鬆田陣平蹲在遺體身旁,凝神思考著。
“怎麼樣?鬆田,有沒有看出什麼東西?”目暮警部同樣帶著口罩——這件屋子還彌留著濃鬱的屍臭味與血腥味,這著實有點刺鼻——他很是期盼的詢問。
顯然,這位從爆處班調來的前新人如今已然成為了搜查一課的招牌刑警,不得不說,自打鬆田過來之後,他們的破案率都提高了不少。
可惜,這次鬆田看來看去,把整個犯罪現場巡視了數遍,都沒法給出答案。
鬆田:“我不知道。”
目暮:“就沒有一點點線索嗎?”
鬆田手指彎起,搭在下巴上:“非得說的話,我隻看出這是一起充滿了惡意的案件,那位神秘的凶手,是故意不命中要害,讓人飽受痛苦後死亡的。”
“難道不是凶手第一次犯案,慌忙無措亂開槍嗎?”目暮警部一驚,詫異的指了指亂糟糟的現場。地麵的彈痕亂得就像是閉上眼睛亂開槍一樣。
“不,死者生前有嘗試移動。”鬆田指出最大的矛盾點,“可看他攀爬時留下的血痕蔓延的朝向,那邊明顯不是大門、窗戶,也不是座機、手機的位置。”
“再看看落空的彈痕,那是順著屍體移動的位置一並向前蔓延的。”
鬆田眯起眼:
“為什麼不這麼設想一下呢?凶手是故意如同貓戲弄老鼠一般步步緊逼,而被肆意撥弄的獵物慌不擇路,隻顧著後退,那看似落空的彈痕——”
目暮警官神情凝重了起來,他想了想:“是恐嚇?”
“對。”鬆田點點頭,抬手比了個槍的動作,“我瞄準了你,但是子彈總是與你擦肩而過,而在你漸漸麻木時,一發子彈又正好打中你的身體,偏偏哪又不致命,還能讓你苟延殘喘……”
目暮警官打了個寒顫。
鬆田:“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精神與□□的雙重折磨。”
鬆田:“而從這個角度分析,再回頭看看屍檢報告——沒有一處是能夠瞬間致命的,但每一個傷口都恰到好處停留在不會立即死亡,能讓人無比痛苦的地步,我不覺得這是巧合,而這麼看,凶手不像是第一次犯案的新手,他隻是在事後把現場偽裝成了那個模樣。”
鬆田說著,語氣漸漸變得不快了起來:
“如果想得再糟糕一點……這麼精通折磨的犯人,手中的人命恐怕隻多不少。”
“難不成那是什麼犯罪已久,但如今才初次暴露的無差彆連環殺人犯?”
目暮警部不由聯想到他認為最糟糕的可能。日本每年失蹤人口很多,誰也不好說其中有多少是死於尚未被發現的犯人手中。
目暮警部:“如果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