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慎獨。
所以,縱然沒人的時候,宋延也會維持必要的謹慎,絕不會讓人尋到一絲破綻。他身懷著“餘壽道果”這般的大秘密,若是被人發現異常,那可是要被“解剖了研究”的,最次也是個“搜魂”。
這日,他照常和“班搭子”汪素素打了招呼,然後回到洞府。
隨著石門關閉,他陡然聽到“啪啪”兩聲,好似是什麼人摔倒在地。
宋延眉頭一皺,沒有絲毫猶豫,更沒有進去查探發生了什麼事的好奇。
他迅速抬手按向機關。
轟隆隆...
石門才打開了一條縫,宋延就已經全身繃緊,一副“百米衝刺前的架勢”。
任誰都能感到這少年會在石門抬起小半身高度的時候,立刻衝出去。
而就在這時,洞府的黑暗裡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古怪聲音。
“彆出去了。”
“是,前輩。”
宋延也不問是誰,隻是禮貌應了聲,然後在石門抬起的時候“嗖”一下飛竄了出去,同時還不忘反手按動機關,以關上石門。
一隻皮影烏鴉“嗖”一下緊隨著飛了出來,那雙栩栩如生的鳥眼古怪且無語地看著他,鳥喙開合,發出不再偽裝的老者聲音:“你就這麼慫嗎?”
這一回,宋延聽出來了,這是石座翁的聲音。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恭敬道:“晚輩...”
“入洞說。”
烏鴉道,“你聽到的動靜,不過是老夫將你兩個爐鼎給迷暈罷了。
無身幻鴉的羽毛中糅雜著天生的催眠類毒粉,對付修士雖然隻能稍稍暈眩,但對凡人卻是一瞬就可讓其沉睡。
老夫是在你打開洞府時才入內的,為的隻是問你一些話。
你不必擔心。”
“是,前輩。”
宋延老老實實隨著石座翁入了洞府。
他心中卻著實有些凝重:高境界的修士對於低境界修士,真就是想怎麼拿捏怎麼拿捏。
...
...
洞府中,黃昏裡,天光如血,垂落而下。
烏鴉和少年對坐於石桌。
烏鴉問:“老夫想問你的話不變。”
“什麼話?”
宋延一直是裝糊塗的高手。
烏鴉正色看著他,那雙瞳孔都如變成了老者的瞳孔,緊接著一字一頓地問道:“九眼琴蚺的神相動了嗎?”
宋延雙目露出思索之色,給人以斟酌深思,不想錯過機會的感覺。
烏鴉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宋延終於開了口,他認真道:“應該是動了,石師,我是這麼想的啊...”
他綜合了一下顧汝風和呂弘的話,硬生生編了一套說辭出來。
此時,皮影峰主峰之上,老者卻已麵色鐵青。
聽得良久,卻是重重歎了口氣。
固然,他可以將他的衣缽傳出,而無論是顧汝風,呂弘應該都可以成功接收他的衣缽。
但是...他終究不甘心。
他若死,身死道消,還管什麼年輕長老,魔二代?還管什麼人情世故?
他石座翁要的是一個能夠以他衣缽為踏板,更上層樓的天才;而不是一個將他衣缽奉為珍寶,止步於此的普通人。
他隻是想到那天才能夠替他去看看他未見的風景,便已欣慰無比,隻覺縱死也會笑著死。
他在宋延身上感到了一些特殊的氣質,所以抱著一絲幻想。
可這幻想正在慢慢破滅。
砰!!
石座翁把桌上的琉璃盞狠狠摔砸在地,憤然起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小輩如此生氣。
或許是這小輩給了他莫須有的希望,卻又奪回了。
洞府外,漂亮師娘正和顧汝風對坐著,聽著那俊美少年的談吐,漂亮師娘不時被逗笑,笑得花枝亂顫。
此時聽到洞府裡動靜,漂亮師娘陡然安靜下來,看著顧汝風,道:“汝風,我進去看看。”
顧汝風看著她,道:“勞煩師娘了。”
說著師娘,但他眼中卻藏著一種侵略的火熱。
漂亮師娘也大膽回應著這火熱。
那拉絲的眼神在空中好不容易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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