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有意思了。
黎危揉了下太陽穴,將錯亂的思緒驅逐腦海。他問:“你知道他出的什麼任務嗎?”
“不清楚,好像是個保密任務。”
“好,謝謝。”
黎危又看了眼自己記憶裡的住處,轉身離去。他下意識走到了電梯門口,去摸兜裡的權限卡,但卻摸了空。
“……”
黎危在原地頓了一分鐘之久,才抽出兜裡的手,轉身走向樓梯。
——不僅他的伴生物標誌不見了,同時消失的還有百麵骰。
黎危平日並不倚仗秩序者能力,但一直伴在身側的東西突然不見,還是難免感到不適。
這種情況從沒出現過,以往不論是共靈還是汙染,百麵骰都會跟在秩序者身邊。
還是說……他來到這座燈塔之前的記憶確實有誤,這裡才是真實?
黎危產生了一刹那的動搖。
他走下樓梯,喧鬨的人聲不絕於耳,聞不見一點汙染的氣息。
“新來的!《燈塔生存守則》要不要來一份?”
“沒錢。”
這兩個字眼於黎危而言著實陌生,不過說的倒是很坦然。
商販也沒拉臉色:“那等你有錢了記得來找我啊,保證是帶有秩序者精神烙印的正版守則,童叟無欺!”
黎危問:“你叫麻謅?”
麻謅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黎危拿起一本《燈塔生存守則》,隨意地翻了兩頁:“不如賒我一本,等我有錢了在還你,怎麼樣?”
“好啊。”麻謅點頭,表情看不出一絲勉強。
黎危目光移向推車的通訊器,不等他開口,麻謅就主動道:“你剛來不久,也買不起通訊器吧?我先借你一個。”
黎危注視著麻謅,思忖許久沒說話。
麻謅遞上一個嶄新的通訊器,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沒怎麼。”黎危微笑,“燈塔還真是熱情好客。”
“那當然,你看著也不像會賴賬的人。”麻謅貼心道,“記住啊,出任務要把通訊器留家裡,它在外麵用不了。”
“好。”
“在外麵一般用對講機聯絡,接任務的時候能領到。”麻謅本來都準備走了,卻又回頭提醒說,“對了,要是遇到一個眼睛像被打了兩拳的騷包,記得彆理他。那家夥專門拉漂亮的新人去當雞當鴨,在他那裡男女都要伺候,活得連畜生都不如。”
黎危頷首,表示知道了。
麻謅最後低聲道:“要是有人貿然請你吃喝什麼也彆去,小心他們在裡麵下料。”
說完他也沒多留,奔向下一個新人繼續介紹自己的商品。
“誒,你乾什麼,不給錢啊!”
“剛剛那人不也沒給錢,賒賬嗎……”
“他——”麻謅頓時卡殼了,愣了會兒才回神,沒好氣地說,“人家長了一副好
皮囊,就算完不成任務也能去賣身還我錢,你看看你自己有什麼?”()
黎危背離他們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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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麻謅的這本《燈塔生存守則》是盜版,壓根沒什麼秩序者的精神烙印,但是條例都是全的,和黎危記憶裡的沒什麼區彆。
他翻到最後一頁,隻有八個大字——
非我族者,皆為怪物。
“……”
這一條是由梅瑞斯帶領多位秩序者親手撰寫,幫助諸多傭兵在遇到不論感情有多真實、與人類有多相似的汙染物時,都能堅定不移地將其斬殺。
梅瑞斯……
黎危突然想見她一麵。
但梅瑞斯常年棲居在燈塔負一百層,而負七十層到一百層之間的樓梯是封鎖的,隻能通過電梯權限抵達。
黎危短暫地放棄了這個想法,漫無目的地走在回廊上。
他其實鮮少在燈塔這麼閒逛,哪怕已經在這裡住了近一百年,也不清楚每一層都有些什麼商鋪,哪家食物最好吃,哪個酒館的酒最烈。
他好像不需要私生活,隻是日複一複地進行驅散汙染源的工作,在野外的時間遠比在燈塔多得多。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嘿,又見麵了!”
是阿德。
黎危曾經買下緋紅章魚的那家店老板。
“怎麼樣,還習慣燈塔的氛圍嗎?”
黎危沒有回答。
在異常之地,本就不該給予對麵任何正麵反饋。
他這樣想著,好像完全不記得剛剛和某人做了什麼。
阿德也不在乎他的少言:“在外麵那麼多年,剛開始進入集體環境不習慣很正常,但時間久了就能融入了,有個家肯定比流浪好。”
黎危臉上突然浮出一絲笑意:“是這樣。”
阿德不由晃了神,隨即掩飾道:“相逢即是緣,一起喝個酒?我請。”
黎危應了:“好啊。”
阿德心裡突然產生了一股怪異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正在窺伺自己。他回頭看去,隻有茫茫人海,沒發出一點不對勁。
他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沒當回事。
阿德舍不得刷電梯,反正也沒幾l層樓,走個十來分鐘就能到:“喝酒要去負二的客洛酒館,他們家的酒最夠勁!”
黎危明知故問:“這酒館和上個世紀賣酒的客洛家族有關係?”
阿德說:“就是他們客洛家的人開的,最後倆兄妹了。他倆要是死了,客洛家就絕代了。”
黎危輕飄飄地說:“那還真是可憐。”
“誰不可憐呢?你彆看燈塔這麼熱鬨,其實總人口也就十萬數。”阿德聳聳肩,“人類都要絕代了,誰還在乎什麼小家族。”
“不是還有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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