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天空格外澄澈,日光也就更加烈烈。

謝不為忽覺一陣燥意,本能地想於床榻上輾轉反側,卻渾身都使不上力,這才眼簾微動,亮光紮眼,瞬又闔上,但意識已然在慢慢蘇醒。

昨夜種種複入靈台,雖當真是驚險萬分死裡逃生,但對於謝不為來說,現下最緊急且棘手的卻不是要將庾氏如何,而是蕭照臨對孟聿秋說的那句——“孤的太子妃”。

他雙眼未睜,卻能聞到竹香悠悠,孟聿秋此刻就在他身邊。

許是他心虛到眼睫撲簌連連,再裝不住睡,也瞞不過孟聿秋的眼。

是故,就在他還在思索要如何麵對孟聿秋的時候,便感到孟聿秋俯下身為他稍折薄被,清潤溫和的嗓音於他耳邊掠過。

“鹮郎,醒了嗎?”

謝不為下意識更緊閉上眼,但又立馬佯裝悠悠轉醒的模樣,小心翼翼地隻睜開了右眼,在看到孟聿秋溫潤眉目並未蘊慍之時,才稍稍放下心來慢慢完全睜開了雙眼。

他唇齒微動,輕輕喚了聲,“懷君舅舅。”

孟聿秋明顯神色一輕,探手撫過謝不為的臉頰,語帶憐惜,“身上還疼嗎?”

謝不為順著孟聿秋的問,凝神感受,才恍然稍驚,當真不疼了。

可身上卻是軟綿綿的,像是化成了一泊水,動也難動,尤其是右腕連帶著右手那塊,竟是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他心下一慌,趕忙看向孟聿秋,略有焦急,“不疼了,可是,我的右手怎麼了,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孟聿秋立即安撫道:“鹮郎彆怕,府醫說這是正常的,你昨夜多傷在筋骨,府醫便為你施針以疏通脈絡,還特意用了止痛之藥,過幾日便能轉好。”

再垂眸掃過謝不為敷了藥的右腕,輕輕一歎,“隻是這右腕,損耗太過,至少三個月都不可再用力。”

謝不為有些委屈,垂下眼同樣看向自己的右腕,“那三個月後,我的右手便會正常嗎?”

孟聿秋略揚了揚唇,是為安謝不為的擔憂之心,“隻要你謹記醫囑,乖乖聽話,就不會有事。”

謝不為撅起了嘴,低聲嘀咕道:“我不也不想違背醫囑的,可是昨夜......”

話至昨夜,謝不為又立刻想起了蕭照臨的“胡言亂語”,才為孟聿秋安撫的緊張情緒複又重現,甚至更有慌亂,眼神開始飄忽,不敢去看孟聿秋。

他這邊話語突兀地停下,孟聿秋卻也沒有接話的意思,反而像是在耐心等待謝不為的後話。

這般兩廂不言,室內便陷入一片靜謐,一時讓謝不為更覺不知如何是好。

但思來想去,終是心一橫,直直看向孟聿秋,他目光坦蕩,但話語卻稍有謹慎,“懷君舅舅,昨夜太子殿下他......”

略停又觀孟聿秋神色,見孟聿秋未因他提及蕭照臨而有不悅,才接著道,“太子殿下所說的不過戲言,懷君舅舅不要在意好不好。”

孟聿秋不置可

否,隻一語直中謝不為心中所想,“鹮郎,是你不要在意,不要擔心,也不要多慮。”

再輕歎,“我知道,有些事,也並非是你所願。”

孟聿秋雖沒有直說蕭照臨,但卻也是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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