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調戲一般堂而皇之地在他頭頂敲了一下。
“你…!”他猛的抬頭怒視, 卻見藺唯沒好氣地笑了笑, 然後一把將他拉起來。
喻昭暗自腹誹他不識好人心, 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四下看了看,幸好大部分人都跟著他一起跪了下去, 埋著頭壓根沒看見剛剛那一幕,不然他這個大將軍的臉往哪兒擱?!
“你還不服氣?”藺唯拉著他迅速離開原地往縣衙方向走,一邊好笑又好氣地跟他解釋:“你要作妖也不先瞧瞧這裡的情況,這邊集中照料的大多都是病後身體虛弱的老人,你這一跪,看把他們都嚇成什麼樣了!”
藺唯知道自己若是繼續留在這裡, 甚至挨個把人扶起來, 隻會讓他們更惶恐, 這才拉著喻昭趕緊走人。
喻昭回頭一看, 確實有許多老人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差點好心辦壞事,頓時理虧,想辯解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難道還能說剛剛他眼裡除了小皇帝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雖然這確實是實話。
縣令錢啟林這會兒已經癱軟在地上,他得罪…不, 他那都不叫做得罪,他是直接試圖行賄皇帝, 未果後還在大將軍麵前說小皇帝壞話,這應該叫帶著九族往死路狂奔。
喻昭餘光掃到他,當即冷嗬一聲,如同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趁手工具,向跟隨他進城的城防營守將命令道:“把他給我捆起來帶到縣衙,嚴加看管,他名下府邸,與其有關係的產業也都圍了,家眷都集中到一處軟禁,不得與外界聯係!”
藺唯聽著他說完再沒其他的了,不得不停下來補充了一句:“其家人男女分開看管,在定下罪名之前,不可刻意虐待,尤其女眷,彆讓她們受到不該有的騷擾。”
這話一出,喻昭隻見怪不怪地撇了撇嘴,倒是原本繃著一張臉緊張待命的守將不由愣了片刻,回過神來發自內心地恭敬應是。
回到縣衙後,藺唯讓所有人自行其職,他帶著喻昭回到這段日子居住的院子,這才方便開口問:“怎麼突然過來了?”
“怎麼陛下不想看見臣?”喻昭說不出理由,便反問回去堵他的話頭。
藺唯看著他似笑非笑道:“朕哪兒敢呢?喻卿的狀都百裡加急告到朕的老師那裡去了,若朕這會兒說不想見,回京後喻卿是不是還要去哭告太廟?”
“……”喻昭聞言僵硬半晌才訥訥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心底咋舌,先帝到底留了怎樣神出鬼沒的一方勢力給小皇帝,這也太神通廣大無孔不入了點,先帝自己怎麼不用?以至於老年昏聵得不成樣子!
下意識把心頭疑惑問出來喻昭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險些不打自招,連忙找補:“什麼告狀,純屬惡意揣測!我那是寫信跟元柏誇你呢!”
事實上他和元柏哪裡是相隔千裡也有話傾訴的關係,這信一寄,彆管裡頭的內容如何冠冕堂皇欲蓋彌彰,就連係統都能一眼看透他打的什麼主意。
“你最好是!”藺唯也就說一句,本就不曾真生他的氣,見他理不直氣不壯地狡辯,隻無奈笑了下,就順著他輕輕揭過了。
喻昭都沒想到這事兒被抓包後,藺唯居然就這麼一筆帶過了。
說受寵若驚還不至於,小皇帝一直都挺縱容他的,他隻是忽然在想君王到底還是需要維持皇權至高無上的威嚴,藺唯應該不會再給第二個人這樣近乎平等的特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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