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逃離的瞬間,褲腳傳來輕微的拉扯感,他回頭看,是雪萊閉著眼睛在憑借聲音摸索。清麗的臉上因為生理刺激而布滿淚痕,他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忍著疼痛努力想通過嗅空氣找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好可憐的樣子。但一想到這隻忠誠的小狗主人從來都不是他,燕嶼就根本提不起心情來同情。

他十分敏捷地避開,後退幾步站起來,遠遠地看著雪萊。

黑暗讓雌蟲本能地不安,野獸不安的時候就會極力讓自己更強大,或者至少看起來更強大。他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摸索。與此同時,脊椎撐起他的背脊,他開始變得可怖,更傾向於一個非人生物。

——他更進一步蟲化了。

燕嶼冷眼看著,近乎冷酷地理智思考著。

不管雄保會突然發難的原因是什麼,他繼續呆在這裡絕沒有好下場,說不定就是進實驗室當小白鼠。而且雪萊優柔寡斷,總是害怕傷害到他,束手束腳,因此給了他反敗為勝的機會。但發現雪萊的失敗後,下一次來的蟲便絕對不會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他一定要馬上逃走!

還不知道在哪的曼努埃爾指望不上了。這裡的門都要求權限,原本把雪萊權限搞到手後,他未必不能悄悄溜走,但現在肯定行不通了。至於衝下去,讓他的情況暴露在不知情的雄蟲麵前,引起騷亂然後渾水摸魚?恐怕他根本走不到雄蟲們的麵前。

他環顧四周,因為房間在最上層走廊的儘頭,所以他在走向房間的時候便走進了一條死路。

他的生路,就隻在這個死路之中。

注視著正在蟲態化的雪萊,他舔舔嘴唇,凝神調動精神力,試圖像他第一次使用精神力般。那個時候他被曼努埃爾用養父刺激,被逼急了硬生生用出精神力反擊。

地上對精神鏈接的屏蔽弱很多,未必不能強行使用。

然而在他成功之前,雪萊半蟲化完成了。

超乎尋常的,他的手部竟然依舊是被柔軟皮肉包裹的模樣,沒有變成猙獰恐怖的蟲爪。

嗅聞著空氣中的氣味,閉著眼的雪萊朝著邊展開蟲翅,燕嶼快速退到窗前,然後掐著秒,在雪萊撲過來的那一秒蹲下。雪萊砰地撲到了防爆玻璃上,他歪了歪頭,沾著粘液的那隻手伸出爪尖,勾進厚厚的玻璃內,然後以此為支點,他倒掛在上麵,向下探頭摸索。

他難過地說:“對不起,我不想傷害您。”

天青色長發如瀑般垂下,羽狀觸須警覺地朝內打著小卷。燕嶼又心狠手辣地伸手死死往下拽頭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他觸須,就像牽住了牛鼻子上的繩索一樣,他狠狠地拽著脆弱敏感的觸須往下摜!

他就說,長發不適合打架吧!幸好他早就剪了頭發,不然今天就是薅頭發大賽。

“砰——”頭因為粗暴的動作砸在了玻璃上,厚厚的玻璃微不可見地晃了晃。

雪萊突然反應過來燕嶼想要做什麼——他想要借力打力!讓他把防爆玻璃打開!

他立刻一個半空翻身,落在地上。

死活不肯再靠近玻璃。

雄蟲想抓他的觸須就抓吧,他剛好還可以反向借機近身呢!

但玻璃隻是有一絲不起眼的裂痕,對燕嶼而言,就足夠了!

從來到地上,感受到精神力屏蔽的力度變化,燕嶼就猜測,克製精神力的材料或許是來自這棟樓,大自然沒有加蓋,雄保會總不能讓外麵每一寸空氣都屏蔽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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