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沒時間謙讓。
他深吸一口氣,俯身翻到簡易的醫療箱,嫻熟地給自己的傷口消毒、噴愈合噴霧。右手小臂骨折,這裡沒辦法治療,就纏上繃帶固定起來。他還在暗格裡找到了曼努埃爾曾經送給自己的長刀,和一把短匕首。材質相同,看起來是一套的。他沒多想,拿起短匕首,摸了摸自己被注射試劑的那部分皮肉。皮下鼓起一個青紫色的硬塊,還沒有擴散。
燕嶼當時孤注一擲,拚著加速注射的風險以傷換傷,便是在賭這個試劑並不是劇毒物。若是想讓他死,何必多此一舉注射藥物呢。很有可能那是某種可控的慢性毒素,甚至是某種納米機器。
——畢竟,哪怕是用來配種或者提供實驗資源,他都不能死。
手指按了按,確定了大概的範圍,他對著顯示屏,用醫用酒精簡單消毒後直下手剜掉了這塊肉。小心把它包裹好,放進醫療箱的角落,準備回去後化驗。醫療箱裡有止血噴霧,曼努埃爾用不上,估計是專門給自己帶的。
除了這個,還有幾支雄蟲專用的信息素補充劑,能夠緩解雄蟲的精神力問題。因為是雄保會嚴格管控的藥劑,安提戈涅他們手中都沒有多少,用一支少一支。不知道他怎麼勻出來的。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他忍痛收拾完後,自動駕駛的機甲已經即將衝出小行星的大氣層範圍。
曼努埃爾追上來,身後銀色的追擊彈幾乎是追著他的後腳跟爆炸,燕嶼估算著距離,在他抵達的一刹那打開艙門,然後掐著點在蝴蝶撞進來那一秒緊閉艙門。後一步追上來的炮彈砸在駕駛艙門上,讓厚重的鋼鐵之牆出現了輕微的畸變。
但此時兩人都沒空關心這點,曼努埃爾再強也是一隻蟲,回來得不免有些狼狽,幾乎是飛射進來的。撞了個人仰馬翻,燕嶼直接被來不及刹車的蝴蝶給壓到了艙室內壁上,後腦勺猝不及防砸上去,腦袋嗡嗡響。
燕嶼:“嘶——”
hp-20。
曼努埃爾有點想笑,但一張開嘴就流出了點血。即使是蟲族,這樣密集的爆炸對內臟的傷害也是無可避免的。
覺得有點丟臉,一生愛漂亮的蝴蝶立刻笑不出來了。他抹了抹臉,蝶翼收攏,雙膝跪著慢慢往後爬,讓出空間。燕嶼單手撐著爬起來,皺眉問:“你怎麼樣?”
說實話,曼努埃爾現在很狼狽,臉上、胸口和手臂都是血,但不妨礙他在伴侶麵前雲淡風輕裝了起來:“還好,我殺的比傷到我的多。”
燕嶼:“是嗎?”他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傷口噴出醫療酒精。曼努埃爾身上穿刺傷不多,燒傷和內傷占據主導,也就是說創麵大,醫療酒精猝不及防噴上去,他差點沒崩住表情。
燕嶼翻了翻醫療箱,找到些合適的藥物,道:“讓讓,先處理傷口。”
“等會就會自愈。”曼努埃爾滿不在乎。
雄蟲隻發出一聲冷笑。
曼努埃爾:……
半蟲化還未完全恢複,碩大一隻蝴蝶的觸須遲疑地打了個卷,看了眼他的臉色,決定大發慈悲,體諒一下雄蟲一番拳拳報恩之心,於是小心往後邊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挪無可挪,把那一側的艙室擠地滿滿當當。
知道高等蟲族自愈能力強,燕嶼便隻大致做了創麵的清理,不然萬一感染,到時候外麵的血肉愈合了,裡麵在腐爛,還得重新割開皮肉。
這個過程中他們沒有說話,隻有器材磕碰摩擦的聲音,連外麵的轟炸都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機甲剛剛還在瘋狂彈窗表示機甲損耗高危,此時損耗率暫停增長,也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