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是一個機會!
他順著這個姿勢,反轉過握刀的姿勢,由原本的劈砍改為從右下往左上挑。這個姿勢要以右手肘關節為發力點,要求右手臂發力——機甲當然和人類不一樣,就算是可以由精神力驅動的雄蟲機甲,也不會有痛覺,不會因為駕駛員的傷勢影響機甲性能。
但駕駛員下意識避開傷處,是無可避免的本能。
更何況傳統機甲對駕駛員身體素質有要求,手臂骨頭斷裂的機甲師差不多被廢了一半。而雄蟲機甲又是精神力操控,與第二身無異,就算沒有痛覺神經,但精神上的幻痛卻如蛆跗骨。
總而言之,池澗西完全沒想到燕嶼居然還能如此反抗。
在察覺刀鋒改向的一刹那,他暗道不好。可是已經晚了!交戰的時間內,不僅是池澗西摸清了燕嶼的傷勢與弱點,燕嶼也摸清了人魚機甲的要緊之處!
雪亮的刀鋒如虹。
堅硬的金屬斷麵在刀麵上刮出深深的痕跡,銀藍的電光、紅色的火花和跳動的離子弧從刀鋒閃過——伴隨著金屬刮擦和鮮明的刀鋒斷裂聲,人魚機甲的駕駛室差點被攔腰切斷。
從腹部斜著往上,巨大的切口噴灑出鮮血,無數金屬碎片紮進他的傷口。
劇痛率先傳來,緊接著痛覺就被麻痹,他隻感到鮮血濡濕衣服的溫熱與黏膩。失血過多的眩暈還沒找上門,腎上腺素率先控製了身體。池澗西緊急後撤的同時,不忘反擊。
機甲後艙的彈藥隨之傾瀉而出,定點追蹤雄蟲機甲的右側。
灼熱的衝擊波讓燕嶼不受控製地翻滾幾圈,頭暈目眩地被砸落在地,拖出一條長長的、坑坑窪窪的刹車痕跡。
餘光中,銀色的機械流又湧入人魚機甲的創口,就像增生的細胞一樣,重新填滿了破裂的外殼。
……自帶奶媽的近戰士就是難打,燕嶼使勁晃晃腦袋,試圖把眩暈丟出去。
但是大腦還是嗡嗡作響。可能是腦震蕩了,他冷靜地評估。
他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感覺胃和咽喉火燒火燎地疼,內臟似乎都在剛剛的死亡翻滾中移位了。在古怪的悶疼中,泛發出奇異的、針紮似的癢。
但他沒在意,隻當是內臟受損。
怎麼儘受些沒辦法當場治療的傷?他簡直有點苦中作樂地想笑了。
不像池澗西,剛剛那一擊雖然差點把他和駕駛室一起砍成兩半,但畢竟材料的硬度是沒辦法越過的天塹——在成功之前,刀先斷了。
他的傷口雖然深,但畢竟是屬於普通的外傷,隻要在血流過頭之前止血,在傷口感染之前縫合,就死不了。
但的確傷口很深,創麵大,血如河水般流出。幾乎是幾秒,腎上腺素後知後覺地消退,池澗西臉色蒼白,差點從駕駛艙上跌下來。
但機甲智腦的反應速度比死神更快,不需要池澗西的操作,最高指令觸動,一秒後,臨時的玻璃艙升起來了,淺綠的治療液頃刻注滿,納米治療機器人也伸出纖長而堅硬的觸須開始縫合傷口。
說來諷刺,不需要身體的智械生命因為大肆進行人體實驗,反而掌握著最先進的生物科技,治療技術遠超人類和蟲族。
但感受著傷口血肉瘋狂增長的癢痛,池澗西嘴角反而挑起一縷諷刺的笑。
AI掌握的機甲最高權限,離奇的隱藏式治療艙設計……這可不是什麼以人為本的人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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