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朦朧的,發自內心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油然而生,然而情愫剛冒頭,就被蠻橫打斷,他怕越想越危險,隻道:“師兄……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謝輕逢實話實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對你好,自然是有所圖。”
季則聲緊張道:“圖什麼?”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小師弟仍就天真無邪,謝輕逢深覺對牛彈琴。
他輕輕一笑湊近,近到兩個人鼻尖都快貼在一起,季則聲隻覺怪異,才後退幾寸,謝輕逢又近幾寸,步步緊逼。
幾退幾近,季則聲已經仰麵躺在榻上,睜著眼睛,像隻被卸了爪子的豹子,謝輕逢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墨香,他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跳,說話也不利索了:“……師兄圖什麼?”
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落在謝輕逢眼裡無異於邀請,他雙手撐在季則聲兩側,幾縷墨發落在對方胸膛,似笑非笑,很有點勾人的意思:“你不知道?”
季則聲胸口起起伏伏,緊張得說不出話,隻“嗯”一聲,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麼,卻不敢細想,眼看著謝輕逢帶笑的唇角越來越近,幾乎就要碰到他的嘴唇,近到他下意識閉眼。
下一刻,兩人胸膛輕輕一碰,嘲諷的笑意卻在他耳邊響起,謝輕逢貼著他的耳垂說話:“不知道就自己猜,我沒有你這麼笨的師弟。”
說罷,謝輕逢抽身而走,拂袖替他滅了燭火,又“咣當”一聲關起房門。
季則聲怔怔睜著眼,獨自躺在黑暗中,大腦一片空白。
第29章 春夢
謝輕逢此人, 極不道德,更不肯吃虧,小師弟既然要當直男,用完師兄就扔, 他也要撩完了就跑。
等回到房中, 卻驚覺本來打算拿給季則聲的傷藥還在袖中, 但如今出了門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今天明天給都一樣,於是他將傷藥原位放在桌上, 又翻閱典籍到深夜, 才施施然睡去。
他心無旁騖,卻不知隔壁的人已然方寸大亂, 盯著房梁看了大半宿才不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試煉場大開,七弦宗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謝輕逢早早起床, 又照舊下劍宗吃了個早點, 還順便給季則聲也帶了一份。
正午時分, 豔陽高照, 對麵房門緊閉,季則聲是劍宗最勤奮的弟子之一,每早天不亮就起來練劍, 生活極其規矩, 很少有睡懶覺的習慣。
謝輕逢擔心他身上傷勢, 如今整個藥宗都被叫去幫忙, 真出了事反倒不好辦,思及此, 他回房取了傷藥,又來敲響了季則聲的房門。
“季則聲,你醒了麼?”
又敲了兩聲,依舊無人回應,謝輕逢皺起眉頭,指尖靈光一現,門鎖就開了,他推門進去,如入無人之境,卻見床上躺著個熟睡的人。
季則聲睡相不好,總喜歡抱東西,和師兄睡就抱師兄,自己睡就抱個被角,謝輕逢相當懷疑他會是那種會一臉幸福地抱個毛絨玩具睡覺的猛男。
謝輕逢走近兩步,居高臨下地打量被子裡的人,睡相很乖,睫毛很長,估計是還在做夢,所以睫毛抖來抖去,不過約莫沒睡好,眼下一道淺淺的烏青。
謝輕逢沒有把人弄醒的興趣,隨手將半瓶傷藥和早點放上桌,轉身欲走,卻聽身後的翻了個身,一回頭,就見床上的人“撲通”一聲滾了下來。
謝輕逢眉頭一跳,想到季則聲腰上還有兩個大洞,上前兩步連人帶被子一起接住。
季則聲翻了個身,糊裡糊塗睜開眼,卻見謝輕逢欺霜賽雪的一張俊臉,一雙古井無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