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如置身數九寒天,心痛難當。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恨意翻滾,驅使著他將佩劍對準謝輕逢,他眼底猩紅隱現,殺意洶湧,還不待眾人反應,這曾經兄友弟恭的二人就已經長劍相接,兵戎相見。
季則聲真是謝輕逢見過最有天賦的修士,即便他們二人修為差彆如同天塹,季則聲卻仍是麵不改色,招招淩厲,劍劍無情。
二人眨眼便走過百招,季則聲已然力有不逮,卻仍不放棄,謝輕逢仔細端詳著這張臉,看著他徹底無情時是什麼模樣,卻覺得不如以前意氣風發,眉開眼笑。
又走過百招,季則聲終於體力不支,圍觀的修士眼睜睜看著他們兄弟反目,卻不曾出手,眼看著季則聲愈戰愈勇,卻如何也改變不了不敵之勢,曲鳴山眉目一橫,陡然入戰局,謝輕逢隻察覺背後傳來劍氣,堪堪躲過,曲鳴山卻又轉手一掌。
這次他卻沒有躲開,曲鳴山那用儘全力的一掌拍在後肩,謝輕逢不由得踉蹌兩步,眼看著季則聲一劍刺來,他唇角勾了勾,禁鋒劍巋然不動,而同塵劍裹挾著淩厲的劍意,又直直刺進不久前才結痂的心口。
一劍穿心,與原著彆無二致。
耳聽得眾位弟子的歡呼聲,季則聲才陡然回神,卻見那一柄長劍從謝輕逢心口刺入,鮮血頃刻洇濕了白衣,他登時鬆開劍柄,後退兩步,如夢初醒。
怎麼會……怎麼會……謝輕逢可是大乘期的魔尊,又怎會輕易就被他刺傷?
謝輕逢不發一言,隻是冷著臉將同塵劍從心口拔出,“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隨即禁鋒劍出,向後掃而去,輕易就將曲鳴山從前到後刺個對穿。
“憑你們也想殺我?”
不過眨眼片刻,兩大高手重傷,圍觀的修士和長老登時找到時機,前來相助,季則聲頃刻被人潮裹挾,眼睛裡卻隻剩一道刺目的白衣。
禁鋒劍意蕩開,揮退來敵,而受傷的人也一步一步往後退,直直退到棧橋邊緣。
季則聲瞳孔一縮,“師兄”二字還未喊出聲,卻覺得喉嚨一窒,發不出聲。
他想撲上前,卻覺得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是禁言咒和定身術。
他似有所覺,心下隻覺惶然,隻能眼睜睜看著謝輕逢負傷退到橋邊,拭掉嘴角的血跡,笑道:“誰都想要我的命,我偏不應允。”
他說完,竟是反手一掌,打在自己胸前,那翩然白衣如同振翅的白鶴,直直墜入萬丈深淵,失去意識前,他隻能儘力抬起眼皮,再望小師弟一眼。
季則聲動彈不得,一時隻覺得氣血翻滾,強行突破定身術,卻是一口紅血吐出,兩眼一黑,再人事不省。
不過三日,修真界上下就已傳遍,藏鏡宮主謝輕逢,一生作惡多端,天怒人怨,被七弦宗掌門曲鳴山和劍宗弟子季則聲聯手斬於劍下,同左右護法一同跌落萬丈深淵,屍骨無存。
自此,邪道沒落,仙道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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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鏡宮主身亡後的第三年,在某個不知名的水鄉小鎮棺材鋪中,一具冰冷的屍體睜開了眼。
謝輕逢突然清醒,陡然坐起,卻覺得頭腦昏聵,四肢無力。
他一轉頭,就見兩道熟悉人影,卻是崔無命和西陵無心在鋸棺材板。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片刻後才道:“我……睡了多久?”
那二人齊齊轉過身,眼中驚喜,西陵無心道:“你睡了三年。”
謝輕逢:“三年?”
為什麼不是三個月?!
他忽然有個不詳的預感:“季則聲呢?”
崔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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