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確實是有一段重塑軀體,變高變帥,若是先前在七弦宗,季則聲還是眉清目秀,還帶著少年意氣,如今繡金玄衣加身,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倒是很有邪尊的氣質,隻是眉眼陰鬱,不太開心的模樣。

謝輕逢還是少年化身,自然要低季則聲不少,隻能從下往上看,將這張臉來回打量一遍,最後落在唇間。

說話時一開一合,還是又薄又粉,讓人滿意。

從下往上看,更想親了。

他的目光自然引起了季則聲的不快,後者微微偏頭,謝輕逢也不說話,就這麼在門邊對峙,半晌季則聲才轉過身,隻是沒關門。

不理人,就是同意的意思。

謝輕逢臉皮厚,端著食物就跟進去了,然而才踏進寢殿,卻覺一股寒意湧來,涼透心扉。

明明太陽還沒落山,寢殿內卻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

為什麼不點燈?他正疑惑間,卻聽季則聲道:“把東西放下就出去。”聽聲音像是又回到榻上。

“宮主,屬下替您點燈……”他借著微弱光線,才走到琉璃燈麵前,卻覺一道掌風貼著耳邊擦過,是不折不扣的警告,“滾出去!”

謝輕逢現在還是紙做的,很脆弱,怕是受不住季則聲一掌,隻能滾了。

他應了聲“是”,出寢殿時還輕輕闔上房門,一轉身卻看見三張幸災樂禍的臉。

“被打出來了吧?讓你狗腿,活該!”

“咱們宮主可是個鐵石心腸的,憑你怎麼獻殷勤討好也沒用,而且他也不喜歡男人,你彆想了。”

謝輕逢一頓:“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

那人道:“因為我們已經勾引過了,他根本不買賬。”季則聲拿下藏鏡宮的那天,就有鬼靈精的趁季則聲不注意,偷偷溜進寢殿躲在被子裡,誰知季則聲一掀開,卻是勃然大怒,當場就把人踹下了床,說他不知羞恥。

謝輕逢:“?”

另一人歎道:“唉,真命苦,明明長得還不錯,結果兩任主子都沒眼光,上一任把我們當牲口,動不動就當牛做馬,這一任更是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是我們還不夠體貼可愛嗎?”

謝輕逢聽著他們哀歎命運不公,卻是越聽越心火泛濫:“以後誰再敢爬他的床,我就打斷誰的腿。”

“你以為你誰啊!”

“就會吹牛逼,有本事你去爬啊!”

謝輕逢笑笑:“巧了,我還真打算這麼乾。”

他信誓旦旦誇下海口,其他人自然都等著看他的笑話。

季則聲果然如其他人所說,一直待在寢殿裡,像條鎮守寶藏的惡龍,不出門也不見人,謝輕逢就算有千般手段,也是使不出來。

何況季則聲不離開寢殿,他也沒辦法拿固魂鎖,這具紙人軀體雖好,終究還是太弱,就這樣過了四五日,寢殿大門終於打開了。

季則聲還是一如既往,陰鬱淡漠,也不理人,謝輕逢才看見開門,就急急忙忙趕上去,誰知季則聲隻是出來放東西,就擺在門口,謝輕逢垂眼一看,他先前送進去的排骨,銀耳羹,還有甜點,整整齊齊,一點未動。

不吃不喝,也不見人,陰晴不定,恨意滔天。

明明謝輕逢是始作俑者,今日局麵幾乎是他親手釀成,可季則聲這樣,更像是在折磨自己。

他寧願看見季則聲怒氣衝衝,破口大罵,也不願意看見這幅模樣。寢殿那麼暗那麼冷,他卻把自己關在裡麵,與黑暗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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