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跟省親那天的出宮路線一樣,就是沒有換馬車這一項。
出了神武門,外頭兩輛馬車候著,大家坐車,直接出了皇城,騎馬跟著的護軍也早得了吩咐,穿著常服。
時間還早,不過辰時,一行就到了都統府門口。
年長的幾個兒子都上學去了,家裡隻有齊錫夫婦與小六一個,正在用早飯。
聽到門房來報,小六立時下了凳子,一溜煙往外跑。
舒舒回自己家,自然沒有什麼可忌憚的,這會兒功夫,已經走到正院。
小六出來,直接衝了過來,就往舒舒懷裡撞:“大姐、大姐……”
舒舒屈膝伸手,要去接著。
九阿哥搶先一步,將小六提溜住。
不管是多麼大的小舅子,都很礙眼。
舒舒看著九阿哥母雞護食的模樣,瞪了他一眼:“小六才多大……”
“七歲了,大小夥子了!”
九阿哥清了清嗓子,道:“是不是,壽善……”
壽善是小六大名。
旗人起名沒有排字,要不然直接是滿語名字,要不就是漢字中選寓意好的。
小六原本撅著嘴不高興,聽了這個抿了抿嘴,挺著小胸脯,跟小公雞似的:“當然了,我都七歲,不是小孩子了……”
齊錫與覺羅氏也出來,看著女兒移不開眼,從頭到尾的打量。
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出了多少新聞出來。
即便宮裡的消息不能儘知,夫妻倆也影影綽綽打聽到一些,都跟著懸心。
與上次“回門”時不同,舒舒經過這三伏天的煎熬,即便沒有虧了嘴,可影響了食欲胃口,還是明顯的瘦了。
齊錫轉向九阿哥,不由自主的開始運氣。
覺羅氏則是挑了嘴角,笑容更盛,就是眼神有些冷。
九阿哥老實的撂下小六,垂手招呼著:“嶽父、嶽母……”
覺羅氏點頭回禮,直接上前兩步拉了閨女的手:“怎麼突然回來,也沒打發人回來知會一聲……”
齊錫猜到緣故,眼睛錚亮:“明兒隨扈有九阿哥?”
舒舒笑著點頭:“不僅有九爺,我們娘娘還要帶我同去……”
“哈哈!娘娘慈愛,好,好!”
齊錫大喜,他亦在隨扈之列,未來幾個月,父女相見的機會多了。
舒舒見了,暗暗後悔。
早該打發人回來說一聲,就是因為前些日子事情多,盯著二所動靜的也多,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有打發人出宮。
有些話不好當著九阿哥的麵問,覺羅氏就拉著女兒去了次間。
“怎麼回事兒?前頭鬨的那些閒話,你們在宮裡得罪了太子、太子妃?還是上回的事兒,太子妃心裡不自在?”
覺羅氏一肚子的疑問。
早在關於九阿哥與八福晉的流言出來,夫妻倆就覺得不對勁。
從九阿哥訂婚到大婚,夫妻倆也與八阿哥打了交道,極溫和周全人,也能看出兩位皇子阿哥雖是異母兄弟,可也與同胞兄弟不差什麼。
九阿哥沒有城府,一眼就能看透,不是那等窺視兄長未婚妻的人;八阿哥也不會那麼糊塗,坐視兄弟給自己戴帽子還心無芥蒂。
那這歪風邪氣哪裡來的?
等夫妻倆人叫來福鬆仔細詢問,知曉其中內情,並沒有懷疑正藍旗的宗室,而是直接懷疑太福晉赫舍裡氏。
畢竟這種借著男女關係誹謗的行事太陰毒粗暴,像是後宅傾軋。
不過順著太福晉這條線,齊錫查到索額圖府,就不放心了。
要知道太福晉個人行事,不過是老糊塗亂出氣,要是索額圖在後頭攛掇,那為了什麼?
這可不是單說嘴八福晉一個,連帶著九阿哥都拽進泥裡。
夫妻倆也糊塗著,憂心了好些日子,就想著閨女之前的行事,生怕是這個引得太子不喜。
太子可是下一任皇帝,要是這小兩口得罪了,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
舒舒當著九阿哥的麵,不好說出自己的懷疑,當著覺羅氏自然沒有瞞著的。
“要說得罪太子、太子妃之處,沒有……壓根就不用打交道,想得罪也沒地方得罪去……太子眼高,怕是壓根沒有將後頭的弟弟放在眼中,就算要顧忌,也是大阿哥……要說蹊蹺,隻有一件事……”
舒舒從阿哥所膳房變故說起,隨後九阿哥追查十一阿哥殤亡舊事,隨後出現的“流言”與九阿哥的中暑。
覺羅氏聽著,臉色鄭重起來:“雖說也許隻是巧合,可也心裡記下,小心無大錯……”
“就是讓人想不明白,要真是忌憚我們娘娘受寵,不是應該想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