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沈大人罵是紀大人逼死了他女兒,紀大人罵沈大人不配為人父,兩人都覺得錯在對方,不在自己。”

端王輕輕歎了一口氣,又看向伯府的人,開口問道,

“朱伯爺,伯夫人,二房的周夫人,還有沈尋香的前夫朱銳進,你們覺得這事誰對誰錯?該怪誰?你們有錯嗎?”

“沈尋香嫁過來後,三年一直無所出,還善妒,不讓我兒納妾,我能容忍她三年就不錯了。

她自己平日裡不夠端莊也就算了,還那般羞辱敏茹,以為誰都跟她一樣骨子裡就浪蕩,她害得敏茹上吊差點死了,當然都是沈尋香的錯了!”

周夫人作為沈尋香的婆婆,當仁不讓,先是一頓瘋狂輸出,將沈尋香給貶的一文不值。

“娘,尋香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她都死了,你為何還要敗壞她的名聲!”

朱銳進雙眼泛紅,忍不住痛苦地說道,

“要不是你以死相逼,非要逼著我休妻,尋香也不會死了!”

“那個賤人都死了,你還向著她!娘說的都是事實,娘哪裡有敗壞她的名聲了……”

周夫人怒瞪兒子,眼裡滿是氣憤。

很明顯,婆媳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周夫人見兒子還維護死去的沈尋香,更是氣憤至極。

“周夫人你先消消火,按你的意思,沈尋香不守婦道,不守禮法,死的活該,不值得一絲同情,對不對?”

端王開口問道。

“對!她就是該死!她最後跳井死了,倒還讓我高看她一眼了,這是終於知道貞潔烈女該怎麼做了。”

周夫人一昂頭,說的理直氣壯。

淩悅公主擰擰眉,怒視著周夫人,真想給她一腳,把她那高傲的下巴給踢掉。

九公主也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深吸幾口氣努力壓製住自己,真怕自己衝上去打她一拳。

像太子妃還有昌平公主這樣養氣功夫好的,神色倒沒怎麼變化,主要是她們年紀也大了,這事聽的多了,也見得多了,麻木了。

這個周夫人就是典型的多年媳婦熬成婆,又把自己多年受到的壓迫,都發泄在兒媳婦身上。

“那好,本王得知,二十年前,你為了嫁入伯府,故意設計搶了姐姐的姻緣。

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準姐夫有了肌膚之親,最後你成功嫁入伯府,你姐姐氣憤之下,選擇離京遠嫁。

這樣不守禮法,不守婦道,還沒有良心的你,為何不在二十年前就跳井死了呢。

你怎麼有臉麵活到現在,又理智氣壯地指責另一個女人,請問你憑什麼啊?”

端王看著她,聲音裡也沒什麼火氣,笑眯眯地問道。

聽到這,人群中不免又出現嘩然聲。

一些年齡大的貴婦也一下子記起確有此事,不由鄙視地看著周夫人。

九公主攥緊拳頭,暗暗叫好,不禁眉開眼笑。

她也意識到了,這次說是禮法辯論,實則是先拿這三家開刀啊。

端王早就把他們的一應罪證都準備好了。

在這種禮法的事情上,誰都不比誰乾淨多少。

一查都是一堆黑賬,隨便挑一件出來,按照禮法規矩,都能往死裡羞辱他們。

周夫人被當眾揭開當年做下的醜事,一下子臉火辣辣的,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

她不由地看向伯府的其他人,尋求幫助。

可丈夫不管她,看也不看她。

婆婆倒是看著她呢,可雙眼中都是厭惡,還有想掐死她的衝動。

而朱銳進乍一聽說此事,也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娘親,他眼裡的指責和埋怨,同樣深深刺痛了周夫人。

周夫人立在那裡,明明屋裡炭火很旺,可她開始渾身發抖,覺得發寒。

“周夫人,為什麼啊?你說話啊,做了那樣的錯事,你怎麼還有臉活下來啊?”

端王還在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我,我……”周夫人羞憤交加,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忍不住吼道,

“誰還不能犯點錯了!我又沒有殺人,我憑什麼不能活!”

朱伯爺和伯夫人聽到這,都是雙手捂臉,羞於見人的模樣。

他們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現在因為自家事鬨的,已經裡子麵子什麼都沒了,倆人隻想找個地洞鑽起來。

“那你又憑什麼逼沈尋香去死呢?她做的事和你當年做的事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端王再次問道。

“我,我……”周夫人回答不上來,又被逼問,最後也選擇暈了。

“唉,瞧瞧,又暈過去一個。”端王輕歎一聲,搖頭歎息道,

“本王發現,禮教束縛不了這些黑心腸的人,可是,卻能逼死那些真正良善的女子,這樣的禮教,與吃人的老虎又有何異!”

端王的話,讓眾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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