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這裡的客人一向都是客客氣氣的,偶爾有幾個喝醉了酒鬨一鬨也沒什麼,但欺負到她家裡人頭上的真是第一個。

“我刀呢——”宋墨玉擼起袖子便衝了出去。

羅芷緊跟其後:“我去給你拿。”

陳司懸:“……”

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他要以理服人。

當宋墨玉氣勢洶洶拿著菜刀從廚房走出去時,陳司懸已經用一條長板凳製服了那凶人的差役,把人用板凳壓著踩在腳下。

至於那兩桌客人也不敢看這嚇人的熱鬨,早就跑了個沒影。

宋墨玉連忙過去半抱住了紀嫣:“娘,您沒事吧?”

紀嫣搖搖頭,連忙道:“司懸,你快把人放了吧。他是縣衙的官爺,都是我不好,他說過會縣令大老爺想來這吃飯,我說我們要打烊了,想先問問阿玉的意見。怪我怪我。”

陳司懸沒鬆腿力:“師娘,我們開門做買賣,想做誰的便做誰的。光天化日之下,他是官差又何妨,哪裡容得他這麼囂張。”

那差役被這般羞辱,身體各處吃痛不說,裡子麵子全丟光了,頓時什麼汙言穢語都蹦了出來,直說宋家好食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他給逮回去打死了完事。

打不死就男的流放,女的拉去做娼妓。

宋墨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冷冷地看著地上的人,這是她兩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殺心。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告訴著她,她要除掉這個人永絕後患……

隨身空間裡,藥藥猛地睜開眼睛。它第一次感受到宿主如此強烈的精神波動。

然而一瞬間,這種波動便消失了。

是匡英州一行人來了。

匡英州的臉色比宋墨玉好看不了幾分,他戴著官帽穿著官袍,本是高高興興帶著一眾人來,眼下這種狀況卻讓他臉色鐵青。

匡英州身旁的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默契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那差役見人來了,底氣更足,大喊道:“大人,請您給我做主啊!”

饒是如此,陳司懸也沒鬆腳,他朝著匡英州看過去。

分明他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店服,卻平白多了一絲讓人膽寒的氣息。

匡英州沒看陳司懸,剛才這差役罵的話他全都聽到了,來龍去脈也在這幾人的爭吵中聽了個清楚。

原本是高高興興來吃飯,卻弄成這樣,哪怕隻是個普通老百姓,心情也不會好。更何況是一個縣的父母官。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匡英州卻走到了紀嫣麵前:“這位娘子,我治下不嚴這是我匡某的錯。”他微微低頭,語氣誠懇,不像是惺惺作態。

紀嫣本就隻是受了幾分驚嚇,沒受什麼傷,見這麼大的官在自己麵前如此溫聲,連忙搖搖頭。

邵仲平時刻跟在匡英州身旁,此時還遞上了兩錢銀子:“實在對不住。這銀子當是賠你們的花瓶和板凳錢了。”

方才陳司懸和差役交手,還另外砸裂了一條板凳,摔在一邊。

邵仲平又道:“來人,於介橫行鄉裡,欺壓百姓,即日起逐出縣衙,永不得複用。”

一句話便定了一個人下半輩子的生死。

隻要匡英州和他邵仲平在寶陵縣一日,於介便彆想再做做行當。

那些衙門的官僚們或許還沒有完全摸準匡英州的性情和為人處世,卻知道,很多時候,邵仲平說的話便是匡英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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