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彆人不知你我如何不知,你商賈之家走科考之路本就不易,如今秋闈中舉,就算要娶妻,也是娶官家或者文流之女,才算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一個屠夫家出身的廚娘,與你斷然是沒有話講的,若真嫁娶,反倒是一對怨偶。”

謝長原看了他一眼:“算了,背後論人長短非君子所為。隻願我大伯消了這亂點鴛鴦譜的念頭才好。”

兩人已走到了酒壚門前,他們以為宋墨玉是酒壚的掌櫃,拱手道:“勞煩掌櫃,我們買兩壇黃酒。”

出來買酒本就是借口,一壇子足有五斤,他倆各抱一壇回家正好。

此時,宋墨玉後知後覺想到,屠夫的女兒,如今做了廚子,鎮上除了她還有彆人嗎?她就是那未曾讀書明理的粗人?不是,這人誰啊!她怎麼不知道她要去相親呢?

宋墨玉愣著,忽然反應過來他們倆是在跟她買黃酒。

宋墨玉打量著他倆,默不作聲。

謝長原和鄭阿堯互看一眼,彼此心裡想的都是,莫非這小掌櫃是個不能出聲的啞人?隻是她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惱怒,他們何時得罪她了?

正在這時裡間傳來響動,酒壚掌櫃包好了兩斤酒曲遞給宋墨玉:“宋掌櫃久等了,你們二位要些什麼酒?”他轉頭朝著謝鄭二人問道。

宋墨玉拿了酒曲,摸了摸小孩的頭便走了。

趁掌櫃給他們打酒,鄭阿堯感歎道:“你們雲鶴鎮倒是會經商。看那小娘子年歲比你我都小,都是掌櫃了呢。”

酒壚掌櫃哈哈大笑:“她可不是一般的掌櫃,厲害著呢,你們是常年不在鎮上住吧,怪道不知道她呢。兩壇酒二錢銀子,可要我送到家裡?”

他倆買的那種壇裝好的黃酒是五年藏的老酒,一壇子五斤,合計二十文錢一斤。兩錢銀子的買賣,送貨上門也是應當的。

謝長原搖搖頭,把銀錢放在櫃台上,他沒什麼興致打探一個小娘子的來曆,與好友一人抱一壇酒朝著謝家走去。

宋墨玉拿著那兩斤酒曲,冷著個臉進了宋家好食的大門,與陳司懸撞個正著。

“你怎麼了?”陳司懸一眼便看出宋墨玉心情不好,登時就問。

宋墨玉心裡憋著氣沒搭理他,一步兩步躥到紀嫣身邊去了。

紀嫣見女兒回來,頓時停下撥算盤的手:“怎麼了阿玉?”

宋墨玉攬住紀嫣的一條胳膊蹭了蹭:“娘,您和爹最近有給我找媒婆相看嗎?”

聽到這個問題,紀嫣愣了愣,她確實是沒有的,宋飛鴻有沒有她就不太敢保證了。紀嫣不動聲色道:“沒有的事。出什麼事了?”

“真沒有嗎?”

“我沒有。”紀嫣眨眨眼睛。

“那我相信娘。說不得我今日是遇到一瘋子。”宋墨玉鬆口氣,現下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人有臆想症。

紀嫣素日見宋墨玉都是風風火火如太陽一般,何曾見過她這般愁態:“哪來的瘋子,可曾傷到你了?”

“這倒沒有。我就是聽到有人說胡話,說他家裡逼他和我相看,但他聽說我是個屠夫的女兒又是廚子,很看不上我。”宋墨玉氣憤地握緊拳頭,“不知道誰看不上誰呢!”

雖說她沒有成親的打算,但是背地裡被人嫌棄這也太傷人了。

紀嫣的眼神倏地變冷:“是誰這麼大言不慚,忒沒眼光了。可知道對方是哪家的郎君,你隻管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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