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聽見頭頂傳來的輕巧的笑意。他撒了一個無關痛癢的慌,而她好像並沒打算追究。李錚沒忍住撐著胳膊轉回頭去。
和他那被想象擴充的場景不同,黎硯知的臉色並不見慍色,她的表情和往常一樣帶著一種嚴謹的氣質,折腿坐在他的被褥上。
她未經允許就侵犯了他的最私人空間,可李錚卻忽略了這個細節,昏暗的空間裡,他看清了黎硯知睡衣的圖案。
真的是小兔子。
黎硯知得到了答案眉梢輕快地挑了挑,她似乎有些得意,那語氣裡更是難以捉摸的篤定,“討厭我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
說完她便爬起身來,不再等李錚回答,飛快地跑回他的房間裡,黑暗裡帶過一陣勁風。
李錚看著眼前瞬間閉合的門框有些失笑,出來一趟還把門給帶上了。剛才是誰昂著頭不想讓他關門的,真是用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後。
黎硯知早晨醒來的時候,李錚已經走了,大概是看她關了門,他的被褥隻是疊好放在了走廊的一側。抱在懷裡的時候,能聞見清晰的柑橘洗衣液味道。
正是早晨陽光最盛的時候,連窗外一眼望不見頭的草坪都顯出新鮮的綠色,路過李錚媽媽臥室的時候,她停頓了片刻。
那扇雙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鎖上了。
黎硯知沒再往裡麵看,她對這裡已經不再好奇了。手機上再次彈出通知,是黎秀給她購買的機票信息。黎秀在外地出差,中秋也沒辦法趕回來,所以給她買了機票讓她飛去南邊找她。
她拿出鑰匙打開配電箱,推開裡麵的電閘,隨後頭也不回地坐上院子裡的埃爾法離開。
她和黎秀在外麵待了小半個月,中秋和國慶假加起來也才9天,不比之前在軍訓和忙各種瑣事,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周各種課程都已經步入正軌,不好隨便翹課。
但黎秀總是和彆人不一樣,黎硯知平躺著飄在泳池裡,她的視線輕而易舉地將黎秀覆蓋。黎秀穿著件寬鬆的浴袍,墨鏡下的眼睛輕眯著,她說起謊來比旁人說實話都流利,很快幫她從導員那裡請了一周的假。
泳池裡暈開一圈圈漣漪,黎硯知撐著下巴伏在岸邊,“姥姥最害怕幫我撒謊請假。”
黎秀抬手挽了一下頭發,她的臉側過去看不見表情,“你姥姥是個正直的人,我不一樣,我比較卑鄙。”說完她抖了抖手裡的財經新聞,“那個衝浪體驗,我給你報了名。”
黎硯知眼角彎起來,前些天她確實隨口提過體驗衝浪這件事,不過的確是隨口,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
“媽媽,你記性太好了。”黎硯知撐著胳膊從泳池裡爬出來,一把環住黎秀,有些惡劣地將身上臉上的水蹭到她的浴袍上。
黎秀對她這突然親密的舉動顯然有些不自在,她微妙地向後撤了撤身子,阻攔的手僵在一側,但到底還是沒舍得推開眼前這個試圖對她親熱的孩子。
陽光過於充沛,將所有事物一視同仁地染成淺金色,水珠蒸發的時候帶走體表的溫度,一切都過於平靜。
隻是靠近露台的桌子上,一台銀灰色的筆記本閃爍了片刻,一封郵件在此刻發送成功。
和普通大學生不同,假期的時候就是藍蘋果最忙的時候,他們樂隊裡最大的也就是大三,課業繁重,通告大多都集中在周末或者小長假。
城東的兩層練習室裡架子鼓打得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