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五裂,碎了滿桌的玻璃渣,猩紅的酒液流得到處都是。

費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身後傳來皮靴踩在大理石上發出的腳步聲,聲音極有質感。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下的時候,槍口也頂在了我的後腦勺上。

“秀恩愛,死得快哦。”三途陰沉地說道。

磕了藥的他比平時更瘋,不能做出刺激他的行為,否則他必然血洗酒店。

得先把他的懷疑引到我身上來,然後再騙他離開這裡。

我還沒想出對策,卻聽到梵天成員喊道:“這是我們的盒子!”

他手指指向的東西,赫然是費佳說送給索尼絲伽的禮物。

腦中閃過這個墨鏡男進酒店時懷裡抱著的東西,露出的盒子一角的確和麵前的盒子是同種顏色。

盒子被打開,看到那枚純黑正方體,梵天成員更加激動:“大人,是我們的寶石!”

說完他拿起正方體,熱淚盈眶地遞給了三途。

……能理解,畢竟他的小命保住了。

但我和費佳的小命就難說了。

令我不解的是,費佳為什麼要去偷梵天的寶石?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啪啪啪——

我鼓起了掌。

這陣掌聲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三途本人。

頂在我後腦勺上的槍口僵了一下,按得更加用力:“女人,你在囂張什麼?”

“我是在恭喜你啊。”我壓低聲音,用隻能在小範圍內聽到的音量說,“三途君,你正式通過了港口Mafia的考驗。”

“考驗?”

三途冷笑一聲,直接叩下扳機。

一聲槍響過後,我的腦袋卻沒有開花,因為費佳在同一時刻用身體撞開了三途的槍口,然而他太弱了,不僅踉蹌著差點跌倒,還被三途的兩名部下抓住了。

“混賬小子,竟敢對我們大人不敬!”

費佳被按倒在地,三途的皮靴也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頭上。

“Mafia可沒資格給我考驗。”他冷冷道,“死吧。”

“等等!”我改口說道,“不是考驗,是Mafia一貫的黑色幽默。”

並不意外他會生氣。

梵天和港口Mafia建立的是合作關係,前者並不依附於後者,就勢力範圍而言,爪牙遍布整個東京的梵天可能還會有些小瞧掌控橫濱的Mafia。

尤其負責交涉的還是梵天二把手,這份麵子早就給足了。

“我最討厭自以為有趣的女人。”三途手裡的槍口從對準費佳又到對準了我。

這次卻沒有立即開槍。

他耷著眼皮,漫不經心地審視著我,他的睫毛是我見過所有男人中最長的,微垂著在顴骨上方投下兩道弧形的暗影。

明明是個長相極為豔麗的男人,又留著騷包的粉色長發,腰收的很細,卻一點也不女氣。

明明他一點也不女氣,卻極其好看,生氣好看,罵人好看,從眉鋒到唇角都好看到突兀。

“誰稀罕你的喜歡?”我嘀咕。

見三途眯起眼睛,我趕忙又說道:“我稀罕!我甘之如飴!”

正在這時,從街上傳來了警車的聲音,看來阪口安吾看到我發給他的郵件,替我報警了。

三途收回踩在費佳頭上的腳,朝下屬們一抬下巴:“條子來了,撤,把他們一起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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