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有熱鬨可看,小羽立即停下腳步。
先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沒找到紫櫻,她便開啟心之靈眼,聽其他姑娘們咬耳朵。
可她早已今非昔比,哪怕她願意站在人群後麵觀望,彆人看到她卻不可能無動於衷。
「啊,小鳳仙,小鳳仙回來啦!」
「小鳳仙,最近你可威風了,先是斬殺鹿妖,又配合聖僧赤鳩羅打死了一頭凶猛的虎妖,厲害啊!」
「小鳳仙,我聽客人說,虎妖能一口吞下小半個天門鎮,是不是真的?」
「小鳳仙,你成仙了沒?赤靈子仙師......咳咳,赤靈子偽裝成仙師時,我也在場,當日我陪孫公子去了勞府。
即便是妖精,赤靈子也是仙人一般的妖神啊!你竟然一個人將他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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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的姑娘嘰嘰喳喳,院子裡的人似乎也察覺到動靜,聲音小了很多。
小羽應付了她們幾句一一主要是使勁吹捧赤鳩羅,然後問道:「裡麵是怎麽回事?「
「公孫公子在怡紅院住了兩個多月,終於要離開了,但他隻打算自己走,不願為金蓮贖身。」在梨香園教繪畫的『文梳』姑姑道。
「,為了這位『怡紅公子』,金蓮甚至得罪死了溫公子。」另一位教「女兒」們開蒙的三姑姑感慨道。
小羽好奇道:「先前我還在小靜軒時,溫公子經常去怡紅院,他們相處得不錯,怎麽就把他得罪死了?」
「溫公子去怡紅院還不是為了金蓮?天天在窗外竊聽公孫公子和金蓮在屋裡豔語淫聲丶顛鸞倒鳳...:..百般難述之事,他能不怒嗎?」掛牌姑娘小蘭說道。
「,竊聽?」小羽呆了呆,「溫公子大晚上偷偷跑到怡紅院偷聽?」
小蘭笑道:「嘿,如果真是大晚上,他大概聽不到,也不會怒。
公孫公子剛和他午宴丶晚宴,轉頭便和金蓮去裡間乾那勾當,
有一回我去陪酒,在外麵都能聽到他們在裡屋柔聲嫩語,不一會兒又有狗敵粥湯之聲傳出..:.
三姑姑碰了她一下,還嗔怒道:「你當這兒是你屋裡頭,什麽話都說。
小蘭想要高叫:我屋裡頭是表子窩,這裡難道不是?
抬頭看了小羽一眼,她心裡明白了,尷尬一笑,道:「我看那溫公子氣得臉都紅了,使勁拍桌子高叫『氣殺,氣殺』。
之後見到金蓮,還陰陽怪氣,說『清水灣樂戶家的姑娘,固然朝秦暮楚,以賣俏迎奸過活,可裡麵也能分出個高低貴賤。高貴的,隻會夜裡做事;下賤的,白日宣淫,和沒廉恥的豬狗一樣』。
金蓮也是牙尖嘴利,直接回罵「豬狗白日裡胡鬨,固然沒廉恥,可至少夠實在。那種自己得不上丶隻能在旁邊狂叫亂咬的豬狗,才更沒廉恥,也更難看」。」
三姑姑又她胳膊,還拿眼瞪她。
小羽前世成年人丶今生沙蠻,沒有假矜持丶假害羞,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金蓮姐和溫公子倒像是一對奇怪的歡喜冤家。」
小蘭也笑了,「這種歡喜冤家,在窯子裡都罕見。」
「溫公子都被這樣嫌棄了,肯定當場甩袖子離開了吧?」小羽問道。
「唉,若是頭一回嫌棄他,金蓮也不至於如此狂。」小蘭道。
小羽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口出第一等殺人惡語之前,必先有第三丶第二等傷人之惡言。
但金蓮都說出這種話,溫公子又不是就近的毛房,任人家屎尿,肯定不會再來紅袖坊了。」
「小鳳仙你隻知道惡語傷人,卻不曉得惡語之後還可以有惡行呢!」小蘭道。
小羽驚訝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難不成他倆還拔劍互毆?」
「沒拔劍,但抽巴掌了,溫公子抽金蓮,金蓮讓他滾。」小蘭道。
小羽有些無語。
以金蓮的身份,當然不該對溫家公子惡言相向。
可金蓮擺明了攀上高枝兒,至少當時大家都以為她攀上高枝兒,溫公子還天天往彆人院子裡跑,甚至偷聽.:::
她們在外麵嘀嘀咕咕,裡麵的金蓮丶公孫無咎依舊在說話。
這會兒就聽金蓮帶著哭腔道:「縱然要走,也該提前幾天跟我說一聲?
上午還好好的,下午突然說走,竟如此決絕?」
「非是決絕,實在是沒時間了。」
公孫公子甚至親自下場,配合仆人往箱子裡裝行禮。
「若我一定要強留你三五天呢?」金蓮問道。
「說三五天,三五個時辰都不行。」公孫公子道。
金蓮怒道:「你我恩愛多日,你好意思不給我留臉?」
公孫公子笑道:「咱不是迎祥府的溫公子。」
小羽又想笑。
金蓮見他如此無情,又撲落起淚來。
邊上柳姑姑道:「公子你快看,金蓮哭了,你忍心?不如將她贖走,旁人我非要兩千金不可,公子隻需出一半,一千金,我隻當虧了一副嫁妝,如何?」
公孫公子擺了擺手,都沒回頭,隻顧指揮家仆,將行禮抬到驢背上。
「今個兒是重陽節,且天快黑了,明個兒早晨再走吧。」金蓮忍不住又勸道。
「不必了,出了城,我走水路去雒都,人在船上,無所謂天黑。」公孫公子道。
金蓮掩麵而泣,快步衝回東廂房,把門重重關上,「眶V~,
柳姑姑歎了口氣,道:「既然公子一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