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員七成來自江南,就連大多勳貴也是如此,除了靖難功臣外,想來沒多少願意遷都北平。
或許,就連靖難功臣也不願回去。
北平的經濟水平,和金陵差的不是一點兩點,二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舉個例子:北平連個像樣的青樓都沒有!
金陵隨便一個中等偏上的酒樓,就比北平最好的酒樓還要好,無論是經濟,還是人口,亦或交通,都和金陵相差甚遠。
朱棣通運河,很大原因就是為了方便賦稅運往新都。
大明不僅南方官員占七成,賦稅也是如此,北方的賦稅太少了,官員們在南方這富裕之地,稍微伸伸手,就能撈到油水,而北平……
這時代的北平,和後世的京都,完全是兩碼事。
北平不僅貧苦,環境也十分不好,沙塵暴、寒冷氣候……處處比不上金陵。
而大明在金陵定都這麼久,無論是勳貴,還是百官,都在這裡落了戶,老婆孩子都在這兒,家資,子女教育……李青苦笑搖頭。
“李兄愁眉不展,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嗎?”李景隆問。
李青也沒避諱,將心中的顧慮說給他聽。
“的確。”李景隆點頭,“不說彆人,就拿我來說吧,我也不想去北平。”
“北平…也沒那麼差勁兒。”李青道,“是,它現在是比不上金陵,但真遷都過去,未來那裡肯定發展迅速。”
李景隆搖頭:“問題不是出在這兒,人都有鄉土之情,誰願意大老遠拖家帶口去北平?”
頓了頓,“不過,其實也不用太擔心,當今皇帝可不是建文,他要做的事兒,哪怕群臣沒一個答應,一樣能執行下去;
他和太祖一樣,是個有實權的武皇帝!
遷都肯定有阻力,但隻要他鐵了心遷都,誰也阻止不了。”
“這話不錯。”李青苦笑:“不過…我更希望能心平氣和地遷都,而不是以強硬手段硬遷。”
李景隆道:“這個怕是很難啊!”
李青也知道難,但他還是想努力一下,不想因為遷都破壞了這大好局勢。
……
一場酒,直喝到下午申時才散。
出了國公府,李青沒有回家,轉頭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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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知道難,不過這個都,朕是遷定了,誰擋不住。”朱棣麵容嚴肅,勢在必行。
李青歎了口氣,問:“新都還有多長時間能竣工?”
說到這個,朱棣的臉色難看起來,“本來按照朕的意思,最遲後年,不過看如今這架勢,估摸著還得個四五年。”
頓了頓,“不行,朕等不了那麼久,兩年之內必須遷都。”
“皇上先彆急,遷都的阻礙不在於京都建設,而是群臣。”李青勸道,“不若先試探一下百官的口風。”
“你的意思是……?”
“投票!”李青道,“不記名投票。”
朱棣沒好氣道,“這不是白費勁兒嘛,那樣的話大多數官員都會反對。”
李青道:“隻有這樣才能知道百官的真實想法,投票並不決定遷都與否,而是摸摸群臣的底,看看遷都的阻礙有多大;
有了底,便能提前應對、謀劃,到時候才能水到渠成。”
“嗯…也有道理。”朱棣哼哼道,“朕倒要看看,反對遷都的有多少。”
“來人。”
“奴婢在。”殿門口的小黃門邁著小碎步急急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傳朕口諭,明日早朝在奉天殿廣場進行。”朱棣籲了口氣,“包括公、侯、伯所有勳貴,所有在京官員,必須到場。”
“奴婢遵旨。”小黃門第一次辦皇差,激動的不行,腰杆都硬了幾分。
這會兒,他就是欽差了,行了個大禮,轉身後,臉上帶著小人得誌的笑,昂首挺胸地出了大殿。
“李青,你覺得會有幾成官員反對?”
“八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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