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我們都到家了,你又說上朝……群臣滿心怨氣地趕來朝堂。
奉天殿。
群臣吃驚的發現,伴君出征英國公居然回來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王振居然五花大綁,被張輔摁在朝堂上。
今兒這是怎麼了?
群臣一臉懵,茫然看向朱祁鈺。
朱祁鈺臉色凝重,朝張輔道:“英國公,你說說吧。”
張輔點頭,言簡意賅的將把事情敘述了一下。
他聲音不大,但落在群臣耳朵裡,無異於晴天霹靂。
——大明的天塌了!
奉天殿先是寂靜無聲,而後直接炸鍋。
沒有擔當的人在遇到大禍時,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補救,而是怨天尤人,追究責任人。
而王振,無疑是很好的發泄對象。
不知是誰,上前踹了王振一腳,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群臣一股腦兒全湧了上去,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全然不見往日斯文,麵目猙獰地發泄心中憤怒。
要說王振也是倒黴,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被動挨打。
群毆最容易上頭,人人都有法不責眾的心理,下手也沒輕沒重,不多時,就有人發現,王振完全不動了。
奈何,眾人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了,更多的人依舊拳腳相加。
朱祁鈺震驚,這群人這麼放肆的嗎?
“夠了!”
張輔斷喝。
這一聲還挺有用,人群果然散開。
再次望去,隻見王振軟趴趴地攤在地上,堵嘴的布已經吐了出來,一同吐出的還有舌頭。
王振七竅流血,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血液流淌,把奉天殿的金磚染得血紅,刺眼醒目。
朱祁鈺心頭狂跳,這樣的事簡直聞所未聞。
群臣也意識到實在過分,但他們顧不得了,皇帝沒了,文官集團高層折損過半,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巨大打擊。
勳貴隻死了十幾個,但文官卻死了好幾十個,且文官跟勳貴比不了。
文官死了也就死了,勳貴死了,兒子卻能繼承爵位,幾乎不怎麼受影響。
這就很難受。
本來文官和勳貴已經穿一條褲子了,但現在出了這事,以後戰事定然不斷,昔日合夥做生意的雙方,為了各自權勢,對立是早晚的事。
朱祁鈺倒沒在意這些,他對朝局的了解並不透徹,想的沒有這麼深,他隻看到了群臣的狂妄。
這監國的差事太難做了……朱祁鈺頭大如鬥,朗聲道:“來人,去請太後來。”
他不全是怕事,畢竟他隻是監國,論身份地位,遠無法和皇帝生母相比,再者,現在的他無論做什麼決定,都難免讓人多想。
朱祁鈺隻是對朝堂複雜局勢不甚了解,但並不傻。
他清楚這個時候,絕不是他說了算的,真要強行乾預,辦不成不說,自己還得搭進去。
王振就這麼死了,他死不足惜,隻是……死的充滿戲劇化。
不知該說倒黴,還是該說幸運。
這件事牽扯太大了,並不是說殺了個王振就了了,皇帝被擄了去,會有什麼後果可想而知。
群臣當然急,他們的權勢地位是大明朝廷給的,自然不希望大明重蹈宋朝覆轍。
朝廷崩了,他們也沒什麼好處。
“英國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翰林侍講學士徐程出班,問:“即便是皇上被蠱惑出營,你也應該做好防範才是。”
於謙回頭望了一眼,駁道:“亂軍之中,英國公在前麵大戰,豈能麵麵俱到?”
這個時候絕不能擴大追責範圍,尤其是張輔這種在軍中極有分量的人,撇開私交,於謙也不想張輔被治罪。
“於尚書,下官問的是英國公。”徐程說。
一個小小的從五品,竟敢硬懟兵部尚書,背後必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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