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

金陵。

一進家門,李青就聽到了個好消息,朱祁鎮的好消息。

數月前,錢氏就懷孕了,小腹已微微隆起。

朱祁鎮開心的飛起,整個人紅光滿麵,咧著嘴跟李青炫耀。

朱允炆也很開心,雖不是同一支,但終究是朱家的血脈,身為長輩,他自然高興。

孫媳婦兒的紅包他都準備好了。

怎麼說,以後孩子長大了也得叫他一聲太爺爺。

朱祁鎮叫不叫爺爺無所謂,反正有這麼個孫子也不是件光榮的事,但他兒子得叫……朱允炆開心的想著,滄桑的臉流露出慈祥。

人老了,就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後代。

李青也是如此,很稀罕小孩子。

府上喜氣盈盈,離過年還有十來天,紅燈籠,門神、春聯都準備好了,管家還在積極采購著年貨。

家裡不缺錢,生活品質自然不能落下,何況還有孕婦。

朱允炆特意招了十多個丫鬟,此外,連接生婆都提前招了來,可謂是無微不至。

朱祁鎮見他如此,也沒再氣他,偶爾給個好臉,算是回禮了。

倆人還是相互看不順眼,都覺得對方更垃圾,一般見麵隻說兩句話。

因為,第三句就得吵起來。

錢氏臉上洋溢著喜氣,這些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了,沒有惡婆婆,沒有勾心鬥角,有的都是夫君的關愛,獨寵。

她不用和彆人分享夫君,一夫一妻,歲月靜好。

就這樣,就這樣真的挺好……李青看得出來,小兩口真的很幸福。

朱祁鎮是真的無心帝位了,儼然成了老婆奴。

朱允炆經常取笑他,朱祁鎮卻是一臉光榮,反過來嘲笑朱允炆年紀大了,不懂年輕人的情調,氣得朱允炆吹胡子瞪眼。

其他都可以辯論,但年齡這塊兒,屬實沒法辯。

朱祁鎮過了年也才二十三,他一老頭兒拿什麼比?

府上被歡快的氣氛籠罩,它很治愈,勝於任何療傷靈藥,李青心靈放鬆、愉悅,不再暮氣沉沉。

歡樂的時光過的很快,一晃,到了除夕,府上更歡快了。

大紅燈籠高高掛,貼春聯、門神、灶神……下人們忙的不亦樂乎,忙得開心。

朱祁鎮手癢,也擼起袖子掛燈籠,貼春聯,但他隻弄他住的院子。

侯府的格局是四進院,朱祁鎮占其一,朱允炆、張邋遢占其一,下人占其一,剩下的一個院子是給李青留著的,那是之前李青常住的院子。

不過,李青一次沒住過,那裡承載著過分的美好,他不敢開啟。

每次回來,他都和師父、師弟住一起。

今天過年,所有人聚在前院主客堂。

李青、朱允炆對弈;一旁,朱祁鎮跟著張邋遢學太極;錢氏托著香腮,滿眼都是夫君。

在旁人眼中,朱祁鎮屬實不咋地,但在她眼中,夫君卻是天底下最好的。

她一手撫著小腹,看著夫君虎虎生風打拳,俏臉蕩漾著醉人的甜笑。

李青見此一幕,不禁也嘴角上揚,曆史上的錢氏如何他不清楚,但絕對沒有這麼幸福。

我這個迎親使,也儘了心……李青愉悅的想著。

錢氏是他接進宮的,如今也算是有始有終。

“太極是修身養性,不是讓你打快,打狠的,你看我怎麼打的,你看……”

張邋遢正說著呢,見朱祁鎮隻顧著看媳婦兒,壓根就沒聽他說的什麼,抬手一個腦瓜崩兒,“彆看媳婦兒了,看我。”

你有啥好看的呀……朱祁鎮揉了揉腦袋,“老先生你剛說什麼?”

“不教了,你求我也不教了。”張邋遢氣得不輕,“朽木不可雕也!”

“你看你,你可是仙人啊,怎麼就這點兒肚量呢?”朱祁鎮連忙戴高帽兒,但張邋遢根本不上套,

“青子,你彆下棋了,去,準備年夜飯去。”

李青:“……師父,府上不是有下人嗎?”

“你沒回來我吃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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