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樣能行嗎?”王守仁看著潦草的弓箭,一臉懷疑人生。

“少廢話,撘箭,拉弓。”

‘嘎吱吱……’王守仁拉弓如滿月。

“射!”

“咻~”竹子做的箭矢,本就不直溜,又無箭翎,剛離開弓弦就開始跑偏,到了箭靶處,足足差了兩丈遠。

“我就知道……”王守仁氣餒,“這樣如何能練成神射手。”

“年輕人要有毅力!”

王守仁無奈,“非我沒有耐性,實在是……這是在做無用功啊。”

“哎?話不能這麼說,”李青笑道,“弓射本就不是可以速成的,這弓箭確實粗糙了些,卻也是弓箭,你可知,高明的射手必備條件是什麼?”

“射的準!”

“……廢話!”李青翻了個白眼兒,“除了射的準,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射的多。”

“軍中多以兩石弓為主,能一口氣射出十支箭矢,且還能保持準度的弓箭手,便已是佼佼者,”李青道,“以你現在的臂力,不求準度的話,也隻能射出五支箭矢,你先練習臂力,至於弓箭……

你放心,既然打算教你,肯定得上真家夥,改日我跟太上皇說一下,保準讓你滿意。”

“那敢情好。”王守仁喜滋滋點頭:“對了先生,你能射多少?”

李青想了想,道:“兩石弓的話……應該能射一個時辰。”

“……我是問能射多少支箭矢。”

“一直射,射一個時辰。”

王守仁:“……”

“你繼續。”

竹子做的弓,不需要多大力氣,連一石弓的一半都不用,饒是如此,王守仁也隻連著射了五十箭,便胳膊酸麻,再使不上力氣。

他走到李青邊上的石凳前坐下,揉著胳膊說:“先生,你能不能跟我示範一下,讓我見識一番?”

“這弓箭太糙了,我也射不準。”李青翹著二郎腿,看著小說話本,頭也不抬。

“……我都懷疑,你是在忽悠我。”

“嗬嗬……是不是忽悠,後麵你會知道。”李青笑著坐起身,從懷裡取出一張藥方,“照這個方子抓藥,熬好後拿毛巾浸濕,熱敷胳膊酸疼處,如此,便不會落下病根兒。”

“哎,好。”王守仁對李青弓射水平持懷疑態度,卻不懷疑他的醫術,這可是給太上皇診病的神醫,醫術怎會差了?他接過藥方,起身便要再練。

“彆急。”李青叫住他,“再歇歇,欲速則不達。”

王守仁重新坐下,問:“能不能先教我一些技巧?”

“教也沒用,這弓箭又不標準,你先熟悉拉弓射箭即可,後麵會教你的。”李青好笑道:“你還真是見一樣,愛一樣,學一樣,就不怕樣樣會,卻一樣不精?”

王守仁沉吟了下,道:“我覺得我能精通,且我學的也不算太多。”

“……還是要有側重才行。”李青道,“你是書香門第出身,終究是要走科舉這條路的,人生得有主次……”

李青唯恐王守仁貪多嚼不爛,到頭來一事無成,巴拉巴拉的說教。

王守仁也不反駁,隻是靜靜聽著,最後來了句:“先生一向開明,何以……跟我父親一般?”

他笑著道:“我非孩童,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可以駕馭。”

王守仁認真道:“或許在先生眼裡,我這是貪得無厭,但,我有信心樣樣精通!”

頓了頓,“左傳有雲:立德,立功,立言;是為三不朽!”

王守仁神采飛揚,眸泛異彩:“這是我的人生追求,我願為之努力,堅持不懈。”

“……”李青摸了摸鼻子:說了半天,結果這廝是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算了,隨他吧。

相處這麼久,李青對王守仁也有了一定了解,知道自己勸不住,索性也不勸了。

畢竟,老王都無可奈何。

他還沒自負到,他的話比人家親爹還管用。

“繼續吧。”

……

“兒臣參見父皇、母妃。”朱佑杬恭敬行禮。

“起來,快起來。”朱見深笑嗬嗬地打量著兒子,許久不見,兒子長高了不少,都快到他鼻尖兒了。

朱佑杬皮膚白皙,模樣清秀,正是長身體的他有些瘦,許是好讀書的緣故,還帶著些書卷氣。

宸妃噓寒問暖,再見兒子,她開心的緊。

皇子一般十歲之後,便要搬出宮,去宮外的十王府住,朱佑杬搬出去都三年了,母子見一次麵卻不容易。

朱佑杬也很開心,一一回應,乖巧懂事。

待母子倆說了一陣兒,朱見深才道:“佑杬,過了年你就十四歲了,等不幾年就該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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